原因无他,情缘家有长辈,岳父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这么早就离开家门成为别人的妻子。以及——
并不相信谢延兴能够支撑起女儿的未来。
此种经历,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谢延兴自己思付着觉得自己这悲惨遭遇估计也就是比不过同样因为家中长辈不同意而无奈的当了几十年好友的藏剑大庄主和霸刀大小姐了。然而,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居然有人这么轻易的达成了求亲这个成就!
谢延兴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了。
不过想想安倍晴明的情缘是谁,又想了想以后他娶妻的时候要被怎么刁难——突然就神清气爽了呢!
求亲容易娶妻难,用这句话来形容安倍晴明的成亲历程还是十分贴切的。
唐朝婚姻习俗多继承于北朝,其中种种颇为复杂。虽然安倍晴明并非中原之属,但是他既然选择了在中原同迟意浓成婚,那么步骤自然是要按照这边的规矩来。
说实话,在听说这事的时候谢延兴就觉得不妙。
然而想想这几年和安倍晴明的交情,又想了想已经确定会去女方那边帮忙的情缘,谢延兴还是答应了帮忙。
迎亲之前的一系列问题暂且不加赘述,以粟三升填臼,席一枚以覆井,枲三斤以塞窗,箭三只置户上这些麻烦事也先略过,谢延兴走在由新郎的带领下来到新娘家门口的一行人之中,跟着齐声高喊:“新妇子!”
别误会,他们去的当然不是七秀坊。成婚毕竟人多,就算是叶芷青不在意这事情迟意浓自己也觉得不恰当。想了想,迟意浓干脆自己掏钱买了处院子。
此时这处大门紧闭,被恶补过大唐婚礼风俗的安倍晴明自然这意思乃是要给新郎点颜色看,为的乃是让新郎知道娶妻不容易。他还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催妆”和“障车”。新娘子上车的时候,还得以蔽膝覆面。
这还是削减了一部分过程以后的流程。
比如说催妆诗这个环节,原本最是刁难人的,只是看在安倍晴明毕竟非是中原人的份上,也没有为难他。虽然还是要念,但至少不需要自己作诗了。
安倍少侠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交际网,请了一位长歌门的才子帮忙写了一首。
却扇诗也是这么来的。
知道了前因后果以后,迟意浓简直要笑倒在新婚夫君的身上。一席绿色嫁衣的新娘子一手抚着胸口一边笑:“哈……哈哈哈,也是难为你了,晴明。能够请动长歌弟子为你写诗,看起来你和他们关系还算是不错啊。”说道最后,却是已经带了几分调侃之意了。
安倍晴明任由迟意浓靠着,一手搭着她的肩膀,另一手则是横在了迟意浓腰间。半搂半抱,倒也不是为了占便宜,客观的说,还是为了防止迟意浓笑得太过分从自己身上滑下去。
虽然他们已经拜完了堂已经是正经的夫妻,这种有些越界的亲昵小动作也算不上是占便宜。
“七娘……”安倍晴明先是这么喊了一声,然后又带了点叹息的喊了迟意浓的名字。
“晚晚。”
迟意浓直起身来,半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微嗔道:“好好的怎么和祈年学?”
“我听他们说,成婚以后,丈夫可以给妻子娶一个名字?”安倍晴明并没有回答迟意浓的问题,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迟意浓点头:“的确如此。”她笑道:“晴明你莫非是已经想好了?”
“我喊你……期酿可好?”
迟意浓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的像是晴明你第一次念我名字的时候说的那两字?”
“本是如此。”安倍晴明道,“我惯了这么喊七娘。况且……你我之间缘分虽不是从这两字而起,但也与此大有渊源。”
迟意浓:“能说重点?”
安倍晴明:“我喜欢。”
“当真不是因为你喜欢喝酒?”迟意浓有点狐疑。安倍晴明喜欢喝酒这事简直就是改不掉的习惯,尤其这两个字……简直听上去就让人联想到酒水一类的东西。
穿着喜服的阴阳师闻言却是笑的灿烂:“期酿知我。”倒是十分顺口的就喊了起来。他身体略略前倾,然后尝试着伸出手,摸了摸新婚妻子的脸颊。
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他道:“我爱酒。”
“而夫人你——是我愿意以一生来期待的佳酿。”
“这里是青庐,没有你藏起来的那些酒。”迟意浓很不解风情的提醒道。
大唐风俗,成婚当天,新人不能住进房子,必须住在屋外用青布幔搭建的帐篷,谓之“青庐”。在“青庐”内夫妇对拜,各剪发一缕置于锦囊,象征结发夫妻。
当然,在“青庐”内夫妇对拜这是北朝时候的风俗,现今拜堂的地方早就改成了堂上。
“怎会没有酒?”安倍晴明笑着指了指不远处,道,“这不就是吗?”
刚刚把锦囊收起来的迟意浓:“……那是合卺酒。”
“这可是一定要喝的酒啊。”安倍晴明起身将那两杯酒端了过来,递到了迟意浓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
“期酿,我们来喝合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