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方面而已。
被欺负不熟悉情况而多花钱还是小事,要是真的走丢了,那可就麻烦了。
安倍晴明:“好。那便多谢七娘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迟意浓说完一句话,细眉陡然蹙起,脸上平添几分困惑。她回过头去看这跟在身后的阴阳师:“晴明,你拉我衣袖作甚?”
又不是三岁小孩担心走丢,死死牵着妈妈的衣角不放手。
“人多,担心走散。”安倍晴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我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若是你我在人群之中失散,我不小心走到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就不好了。”
后半句话很合理,但是前面——
“这时候水云坊的歌舞表演还没有结束呢,哪来的人?”
安倍晴明从善如流的改了口:“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害怕。”他十分纯真的对着迟意浓笑了一下:“我只认识七娘你啊。”
“你不也认识谢师姐么?”迟意浓很无情的戳穿了他的借口。
但终究……也还是没有让安倍晴明放开手。
迟意浓自小在扬州生活,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点关系都搭不上边,对于附近的物价店铺分布了如指掌。安倍晴明跟着她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出了七秀坊,之后却只花了一盏茶就到了一间客栈。
他们方才踏进大门就有小二上前过来招呼,语言之间已经将自家从头到尾的夸上了一通。语速极快,语调之中却是带着一种韵律,使得他的这一番话并不显得吵闹,反而十分利索。
然而很遗憾,安倍晴明还是听不懂。
虽然经过迟意浓的补习,他的汉语水平最近可谓是突飞猛进。不仅能够支持日常的语言交流,某些深奥的知识也能够看得懂了。但是奈何——迟意浓教他的是官话。
而这小二说的是扬州话。
“别闹啦,晴明。”迟意浓笑他,“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干了什么。”
想要用阴阳术翻译,这也是个好创意。
然而奈何软件不支持。
安倍晴明有点困扰的看了看迟意浓,她方才改换了口音,听上去却是与那小二有些相似。
迟意浓没理他的疑惑,拉着人去给他开房间。一应流程迟意浓都熟悉的很,雷厉风行的就给他办好了一系列的手续,钱也付得爽快。看她那牵着安倍晴明走的样子,围观群众在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同时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然而仔细想想,好像又没有哪里不对。
迟意浓合了房门,走回去的时候安倍晴明已经给她倒好了茶水。而他自己则是捧着一杯清茶,就那么看着迟意浓。
秀姑娘觉得自己能够从安倍晴明那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同时看出好奇和委屈来,也是真爱没跑了。
很给面子的喝了口茶,迟意浓开门见山的给了答案:“那是扬州话。我之前教你的是官话,之间有所不同也是正常的。”所以你听不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方言和普通话之间的距离——何止是一道鸿沟。
几十道都有啊!
吴侬软语向来为人称道,生活在江南水乡的女子天然的便能够说上一口甜软的调子。迟意浓长在扬州,自然也是能说吴语的。得到了解释的安倍晴明微微一笑,仿佛是山巅的白雪融化潺潺流淌,又像是暖色的阳光缓缓地覆盖银白。他道:“七娘说那种话的时候……很好听。”
十足十的真心实意。
迟意浓:“嗳?其实要说好听的话,我觉得还是祈年说的最好听。”舒祈年不仅容貌偏向甜美笑起来很甜,连声音也是这样,清清甜甜。吴语本就嬬软,配上舒祈年的声线,每次听到时候迟意浓都无法抑制的想到清香甜美的梨花糖。
——不是蜂蜜,没有那么甜蜜粘稠。
“只可惜祈年家住川蜀,平常说的还是川话比较多。”迟意浓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现在祈年先回万花了,过段时间说不准还要去长歌门——嗳?这样的话或许我们还能够见一面,正好过几天我也要去藏剑山庄一趟。”
“说起来,晴明你要和我一起走吗?”迟意浓邀请道,“我们正好顺路呢!”
日本的阴阳师来大唐学习都是有固定场所的,长安不可能纯阳宫不可能,最后划来划去的,放在了灵隐寺附近的一块地方。而灵隐寺又和藏剑山庄离得不远,正好能够和迟意浓的行程搭上。
安倍晴明含笑点头:“好。”
事实上,就算是迟意浓没有说,他也会自己提出来这件事情的。
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我可是第一次来大唐啊,七娘。”
“什么地方都不认识,所以……拜托你啦,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