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黛色去见了王执。
“有间茶楼?”王执的神情很是精彩,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虞谣,“你怎么想了这么个名字?”
虞谣有些发困,慢慢地解释道:“我想了许久,觉着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都不合适,索性就起这么个简单直白的名字,让各人想各人的吧。”
王执品了品,笑道:“这样也好,由着他们想去吧,这名字倒与你当初为苏如是出主意请人续《江南岸》有些异曲同工,皆是自己省力吊着旁人去想。”
虞谣也笑了:“大概是我本性太懒了吧。”
又过了些日子,“有间茶楼”正式开业了。
开业那日,虞谣只令人开放了茶楼的第一层与第二层,第一层分为梅兰竹菊四区,第二层则全是用竹子精心制成的地方,大到桌椅小到茶盏,无一不是由山中的竹子所制作。
虞谣一开始就怀了吊人胃口的主意,用第一层为着茶楼下了个定义,用第二层为其中的“竹”这一元素做了解析。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观望众人的态度,若是这茶楼能吃得开,她就对其进行扩展推出同系列的梅、兰、菊解析层,若是茶楼亏了,她就直接止损。至于为什么先做竹……自然是原料最易得,也不用耗费太多心思。
不过她这也算是多虑了,王执亲笔题的匾额一出来,熟悉他笔迹的人立即便认了出来,略一打听就知晓了这茶楼乃是王家的手笔。这消息一传开,达官显贵多有来捧场的,也算是给王家的情面。
虽说达官贵人们原本是为了情面而来,可也有不少被这茶楼的布局与心思给吸引的,再加上茶楼之中的茶用的也是上好的叶子,一时之间引得不少人上门。
虞谣随即又推出一条规矩,一首诗或者一阙词乃至一支曲都可以抵茶钱。
这规矩吸引了不少家境贫寒的读书人,他们将诗词题在茶楼的屏风之上抵茶钱,茶楼又将这屏风用于茶楼摆设,可谓是别致有趣。一时之间,不少文人都以能在有间茶楼蹄子换茶为风流之事,不知不觉中将茶楼的名声又向上推了一个层次。
王执知晓此事后也不由地夸了虞谣几句,他感慨道:“你竟能想出这么个法子,不动声色地借了那些文人的力,还让他们以为你真的儒慕文士,面子里子都全了。”
虞谣被王执这么点出心思,咬唇笑道:“父亲怎知我不是真心儒慕文士?说来也多亏您的题字,不少文人只看了楼上悬着的牌匾便进来了,就为了打听这事哪位的字呢!”
有间茶楼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实属难得,虞谣知晓自己所做的微乎其微,不过她有天时地利,一方面依仗着王家的权势,一方面又仗着自己对现代营销手段的熟悉,所以才有着后来的成果。
虞谣见茶楼生意越来越好,名声也越来越大,便准备筹备扩张,顺道花点心思将剩下的梅兰菊主题的楼层给做出来,这时又发生了一件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
有间茶楼在达官贵人之中名声极大,此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褚裕耳中,这位不知抽了什么风,竟带着侍卫微服私访去了茶楼,说是想看一看这被人吹得神乎其神的茶楼究竟是何等模样。
等到了茶楼,褚裕一眼就认出了那匾额上的字乃是王执的手笔,坐了一遭后就离开了,后来在谈政事的间隙似笑非笑地问王执道:“爱卿,原来这竟是你家的茶楼,怎的不早些告诉朕?”
王执无奈地笑了笑:“那字虽是臣的手笔,可茶楼却不是,自开张以来臣也就去过两次而已。”
褚裕又问道:“哦?那朕倒是想知道,是谁能请动你去为其题字?”
王执不敢欺瞒,只得回禀道:“说来惭愧,还望陛下莫笑,那茶楼乃是小女的手笔。她与寻常的世家闺秀不同,臣亏欠她甚多,也不那些规矩约束着她,所以才纵着她做下了此事。”
褚裕微妙地动了动嘴角,大抵是没想到虞谣会离经叛道到这样的地步,世家姑娘不在闺中老老实实待着,竟去开茶楼,还能做出这样的成就,只怕她也是独一份的了。
虞谣最初并不知晓此事,直到后来王执带了一张字给她,让她吩咐人装裱起来将原本的牌匾换下。虞谣看了看那字,笔锋十分凌厉,但却不知虞谣喜欢的字,所以不情不愿地不想去换。
王执有些发愁,解释道:“这是陛下的字。”
虞谣:“……”
沉默片刻后,虞谣道:“我这就去让人装裱,争取明天就换。”
王执叫住了虞谣:“此事你怎么看?”
虞谣露出个得意的笑意:“能够得到陛下的字,只怕茶楼的生意要更好了。”
王执愈发有点发愁了,他觉着陛下对自己女儿仿佛有点太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