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摇摇头说,不认识,牛家庄的半大孩子我都不知道叫啥。
薛所长是俺村的,他当上了副镇长,还兼职镇土管所所长,他有个外号叫什锦饼。我捉摸了大半年,也捉摸不透这名字有什么意义,都说这名字是镇上的秘书给他起的。这小子岁数不大,可在镇上有权威,据说,他一个表哥在县上,也是个啥官来着,你看我这记性。对啦,薛镇长的大舅哥是你们牛家的。
一提到牛家庄,牛二楞的目光从窗外那棵柿子树上的柿子上拉回来,问道:牛家庄,谁呀?
黑痣男人微笑着,用手摸着后脑勺,说,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啊,对啦,牛大眼。说牛大眼三个字的时候,他用两只手掌,并在一起,做了一个圆圈的造型。
哦,是这样。这层关系,牛二楞第一次听说,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端起酒杯和黑痣男人碰了一杯,说,我真是孤陋寡闻,大哥不说,我哪儿知道啊。怪不得牛大眼这小子,大白天的盖屋呢。
老弟,你要想在牛家庄盖屋,必须这么办。黑痣男人冲牛二楞狗勾动了一下右手的食指,牛二楞的脸就凑过来,两张脸挨得特别近乎,黑痣男人压低声音,给牛二楞出了一个注意,这个主意牛二楞听完,竖起大拇指说,好!大哥说的对,大哥高明,我就照你说的办。牛二楞端起酒杯,说,大哥,我先干为敬啦,说完,猛的一挺脖颈,一杯酒就见了底。
那天,牛二楞回到牛家村口的时候,他电动车的灯光早已经打开了。进到屋里,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嘴的酒气说:老婆!茶水伺候!
你看你,和谁呀,喝成了这副熊样。她冲着茶说。
老齐,齐老板,那人好啊,我不想去,可他非要拉着我去饭店。你说人家出钱请客,不去,多对不住人家。
哼!要是自个不馋酒,就是再拉,也不去!她用白眼瞥了一眼牛二愣说,盖屋的材料订下了?
都办妥了,明天晚上送来。我说老婆,你猜,牛大眼的妹夫是谁?
是谁?
薛所长。
管他什么所长,局长呢,人家当官儿,和咱有啥关系呀?
看看,娘们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这就不懂了吧。这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去去去!别废话,快说,咱这屋啥时候才开始盖呀?
明天,就是明天!建筑队也是齐老板给找的,明天你只要把钱提出来,晚上所有材料就到了,建筑队也一起来了。
干嘛非得晚上盖呀?
必须晚上盖,齐老板说了,这叫一鼓作气,先斩后奏,一眨眼,完活了,只要是屋盖上了,他们也就没辙了。
牛儿媳妇好像越听越糊涂,自己花钱盖屋,怎么还偷偷摸摸的,说的神神秘秘,像要偷别人家东西似的。
对,齐老板说了,这事办好了,就是名正言顺,办砸了,和偷别人家东西一样。
云里雾里的一些话,牛二楞媳妇简直听不懂,就有些生气,说,人家牛大眼盖屋咋不怕,大白天进料,大白天盖屋。尽胡说八道!你就是个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