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苏寻珍没有看到南幼妈妈的黑白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苏寻珍又回到暖气边窝在那儿烤手,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劳碌命。
南幼冒着热气出来,剃了胡子,还是那张清秀帅气的脸,能迷倒不少姑娘,就是头发有些长了,眼神里带着忧郁,精神状态萎靡不少。
南幼蹲下来靠着苏寻珍的腿,苏寻珍拿着毛巾给他仔细擦着头发。
“想哭就哭吧。”苏寻珍轻柔地揉着他的头发说。
南幼的头又低了低,背部微微抽动。
苏寻珍拍着他的背,两个人虽然无言,但此时两人的心无比贴近,年少的情感是无人能隔断的。
苏寻珍躺在南幼床上,南幼搂着她不放。
“她什么时候走的?”苏寻珍问。
“前天,在医院,”南幼说,闭了眼睛还能回想起这一两月发生的事情,“她化疗一直很痛,吃不下东西,走的时候只剩六十多斤。她一直说走了好,希望我能原谅她。”南幼的眼泪流下来,打湿枕头。
“她走的时候,我觉得解脱了。对她,对我都是一种解脱。可是这两天,我却走不出来了。”南幼蹭着苏寻珍的脸。
也许是因为她不是寿终正寝,而是因为生病,走前仍有埋怨,对他父亲的埋怨,希望他能原谅她,他死咬着牙不松口,让她身体精神都饱受痛苦,他觉得他不孝。这两天这种感觉一直折磨着他。
南幼怨她,苏寻珍也怨她,大家都怨她,可她走的最早,带着所有人的不原谅。
苏寻珍擦着他眼角的泪,靠着他的头,这份怨是他们两个造成的,随着她的离世,逐渐脱离他们的身体。
南幼看着苏寻珍问:“你怨我么?”那件事,因为年少的那件事,他们两个爱不能纯粹地爱,恨不能纯粹地恨,爱恨交织地怨恨彼此,藏着爱情。
“我不怨你了。”曾经怨过,现在放下了。
“真的么?”南幼撑起头看她。
苏寻珍眨眨眼,“真的。”
南幼眼眶里的眼泪啪嗒掉下来,掉在苏寻珍脸上,他又笑着擦掉,越擦她脸越湿。
南幼去吻她的脸颊,苏寻珍没有躲,闭着眼睛让他吻。她的腿和脚冰凉,和他的热烈温暖的腿缠绕在一起。
南幼去解她的连衣裙前的扣子,她也没有躲,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腰身,脚有了些温度。
南幼脱掉她的连衣裙,亲吻着她胸罩边的细白的肉,双手游离在她背部和腰部,苏寻珍也没有躲,回应着他的动作。
二十三岁时炽烈的激情和十七岁时懵懂的激情完全不同,两人想比那时都无比温柔。同样是在这张床上,他们褪去衣衫,躲闪又好奇的目光,生涩无比抚摸两人的身体。
家门被哐哐地砸着,两人刺激发泄般地大笑着,穿好衣服,苏寻珍被父亲领走,南幼被母亲打骂。
五年前没有完成的事情,两个长大的人终于要完成了,仿佛又一种仪式感,在那一刻之前,两人慎重真诚地看着彼此,赤、裸的身体,赤、裸的心理。
我爱你,南幼伴随着一次次的冲刺,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呢喃。
我知道,我知道,我爱你,我也爱你。苏寻珍在心里喊着,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比你爱我还要早,比你爱我还要深。
两具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心脏热烈地跳动着。
夜,冬季漫长的夜,栾城冰冷的夜,却融化着心里的坚冰。
一晌欢尽,南幼吻着她的发丝,说道:“我父亲回来了。”
苏寻珍眉头一挑,靠在他怀里,没有气力地哦了一声。
“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拜祭她么?”南幼试探地问。
“去吧。”苏寻珍想了想,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她父亲。
“你明天回家么?”南幼把她搂紧问。
“回吧,被我妈知道我回来不回家就惨了。”苏寻珍说。
“我不想一个人睡。”南幼心情变得有点沮丧。
“你晚上偷偷跑出来好不好?像之前那样。”南幼笑眯眯地像个狐狸,他总是诱拐着她。
“我都多大了,还翻窗户偷跑。”苏寻珍去咬他的手指,高中那会就是,他想去哪儿玩,大晚上叫她出去,她得等全家睡着了,从窗户翻出去,快乐地奔向他。
窗外有了些亮光,即将黎明。被窝里十分暖和,苏寻珍有些困了,耷拉着眼皮将要入睡。
“和他分手好不好?”南幼小声地问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敷衍,苏寻珍发出了嗯地一声。
南幼搂紧她,靠着她的颈窝,轻轻地呢喃:“你是年少的欢喜。”
风走了一万八千里,不问归期,风回到一万八千里,终于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