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收雪丫头为徒时,她已有婚约在身,且无意追求大道,我本不欲勉强,可她的父母为了让家族基业永固,苦苦哀求,定要她随我修道,甚至向她跪了下来,最后她终于答应跟我走。当时我就知道,总有一天,这段经历会成为她的心劫。”阳真子从蒲团上站起,娓娓道出幻境的由来。
“这场心劫,是一场大劫,若是没有这次意外,本应在日后成为她渡劫的最大障碍,可是此番她却被泰煞老魔送进绝阴地狱,让大劫提前发动,若是应对不好,那自然是身死魂灭的下场,可若能妥善应对,日后渡劫之时,就不会再受这场心劫的影响,渡劫的难度便大大降低,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聂猛没想到看似寻常的一场婚礼,背后竟隐藏着这样一段故事。呆了一呆,问道:“那么,师叔的这场心劫,该如何应对?”
“靠雪丫头自己是不行喽!”阳真子摇头叹气道,“她以为将记忆封印,按照本心行事,就可以化解心劫,却不知这心劫本就是一个死结,除非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否则是无论如何也堪不破的,不管她用什么法子都没用。这是一个死局,想要破局,只能依靠外力,也就是你!”
“我?”聂猛闻言吓了一跳。
“没错。泰煞老魔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一个你。这必死之局里,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个小小的漏洞。”
“可我该怎么做?”
“两个字,偷心!”
“偷心?”
“对呀,既谓心劫,自然是由心而起,只要你把雪丫头的一颗心偷走,那这心劫,也就不攻自破了,呵呵。”
聂猛不由向颜雪看去,见她在一旁不安分地四处打量着,似乎是在寻找逃跑的路线,仿佛没有听到这番对话似的。
阳真子呵呵一笑,道:“放心吧,我们说的话,颜宗雪可以听,颜雪却不可以听。她什么也听不到的。”
聂猛这才放下心来。这两日里,两人虽然朝夕相处,也不乏亲近之处,可一来辈分有别,二来相处时日也短,聂猛倒也没起过什么非分之想。
此刻经阳真子这一说,不免有些意动。
颜宗雪本就有仙人之姿,封印记忆之后,原本高高在上的尊长气质已经消失不见,而是代之以娇俏活泼的小女儿态,举手投足,自有一番动人心弦的娇美神态,让人怦然心动。
聂猛正值少年,对着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若说毫无波动,那是自欺欺人,可若说有多么属意于她,却也谈不上,毕竟两人素不相知,聂猛也不是轻易能付出真心的人。
即便如此,阳真子的提议,还是让聂猛心猿意马,蠢蠢欲动。究其原因,不外乎征服二字。这本是人之天性,兼且聂猛少年心性,自也无可厚非。
“怎么样,小子,动心了吧?”阳真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能助我的好徒儿脱离困境,又能与她结为道侣合籍双修,这怎么看都是一桩好买卖,你还犹豫什么?”
聂猛脸色一红,说:“我只是一个入门弟子,可她却是我的师叔……”
阳真子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斥道:“我看你是跟儒门那帮书呆子在一起待过,竟学的跟他们一样婆婆妈妈,忒不像个七尺男儿。我道门中人,何须拘那些礼数?你若再有这种迂腐的想法,我就托梦给我大徒弟,让他打折了你的腿,再把你逐出山门,到时候你连个黄脸婆都讨不上,就知道现在的想法是有多么可笑!”
聂猛被他这番话斥得无言以对,满面羞惭,心想师祖就是师祖,思考方式果然不同凡俗,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了。既然师祖都已经发话,眼下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还请师祖示下!”聂猛拜倒在地。
“好办,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两个今天就在这道观里结为道侣,成就好事,雪丫头既然成了你的人,心自然就是你的。”
“这怎么可以?”聂猛吃了一惊。
这也太过儿戏了,简直是在开玩笑。聂猛虽然未经情事,却也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你还知道不可以?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这种事还要让我示下,我示个屁的示,自己想办法!”阳真子不耐烦地说着,大袖一挥,只见一阵浓雾卷来,破落的道观寂然不见,眼前只剩下灰茫茫一片,阳真子也不知所踪。
“小子,雪丫头就交给你,你要是不能把她活着带出绝阴地狱,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仙家手段!”阳真子的话从迷雾深处幽幽传来。
颜雪对道观突然消失这件事毫无反应,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色,看到聂猛傻站在那里,眼珠一转,转身就往迷雾中逃去。
刚刚逃出几步,聂猛就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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