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是舒伯周,他从外间走来,缓缓说道。
死誓,死誓,牢不可破的誓言,不可销毁的誓言。
阿圆怔怔,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舒伯周。
“我不认同这个誓言,我来告诉你。”舒伯周走到桌前坐下,抬头望着他,果决的说道。
“你说的对,白木。”他顿了一顿,随即眼神又清明,“不过是我修道路上的捷径,这也没什么不可承认的,封印她,我可以至少缩短十年时间,可她现在,是一个凡人,再也没有用了。”
“凡人,她,已经决定了?”阿圆问道。
“是,在她孕期三个月之前,她用仅剩的半分妖力,剔除了你的妖骨,沈楚将你的妖神,和她的妖神,原原本本的封印在沉香木珠里,锁在后山的深洞中。从此,阿圆,你不再是小妖,和阿俊一样,是我白云观的灵兽,你追随的主人,是……”
“我不要主人。”阿圆打断了他,“我不要道士做我的主人。”
“不是道士,是河童,她已自净妖骨,修习道法,我知道你不愿意,你修炼尚短,跟着她一起,也不失一个好的去处。”舒伯周侧过头,看着窗外呼啸的风卷起的重重树叶。
阿圆静了静,冬天是真的来了,冷风嗖嗖,钻进屋里,他光着的那只脚,很冷。
“那,白姐姐呢?”
“她走了,沈楚带着她,走了。”
“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沈楚的法术,无人能破。”他绕着手指,“众人皆说,我是白云观百年难遇的奇才,那日见了沈楚真正的实力,自是见到了当年的冯业平,才知道我自己究竟有多么渺小。冯业平,才是道门的神话。”
“我们不能找到他们吗?”阿圆拾起另一只鞋,套在脚上。
“除非,他们想让我们找到。”
春天又来了,后山上的沉香古树绿叶葱葱,阿圆陪河童在这里修炼,两年前,它还是一只兔子,和拿着照相机的沈楚一样,就是在这里,遇见了白木姐姐。
夏天来得更快,一阵凉风便吹走了回南的天气,山间的莲雾熟了,芒果也熟了,阿圆和阿俊去摘果子时,正遇见上山送香的任允恺和柳原,他们俩开着汽车绕在盘山的路上,爽朗的笑声一刻也不曾间断。
六月底酷暑难耐,屋里已经熬不住夜晚,阿圆独自翻身上了房顶,躺直了看着夜空中的星星,从前沉香白的院子里,一小方天地,看见的夜空却比这里美上许多。
七月初,阿圆在阶前扫着落叶,迎来送往的香客络绎不绝,有人短暂的停留,说沈公馆近日里收养了一个男婴,公馆里的老妈子碎嘴,传出来说是失踪已久的六少爷沈楚的孩子。
阿圆放下扫帚,捏了幻身诀便到了沈公馆,西园,玉石桥上,薛梧桐推着沈林,沈林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红红的,丑丑的,根本看不出形状。阿圆有些失望,转身准备离开时,听见薛梧桐唤了那孩子的名字,他叫:
沈夜白。
夜将明,日将出,匍匐在黑暗里的爱情,终有一天,会迎来自己的白昼。
白夜沉卷,完。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