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走出乾坤殿大门的时候就想明白了戚云恒的心思, 并未按照他的吩咐,将消息散播出去,而是找了个经常出入夏宫的小太监, 让他直接把消息送往夏宫。%
小太监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 欧阳就从庞忠那里听说了王家小郎留宿乾坤殿的事。
但皇帝陛下回心转意的速度一样很快。
庞忠刚出去, 欧阳刚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情绪, 转头就发现他家皇帝夫人从密道里钻了出来。
欧阳满头黑线,一阵无语, 一时间, 倒是更加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情了。
戚云恒这边也是一样地手足无措。
进了密道,戚云恒才想起自己让魏公公传播流言的事,但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流言的传播速度不够快, 传到夏宫的时候,他已经和他家皇夫安于榻上,然后哈哈一笑,一笑置之。
然而一看到欧阳的脸上表情, 戚云恒就知道,他家皇夫已经听到这个传闻了。
——该死的魏岩, 干嘛把消息传得这样快啊!
戚云恒一阵心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欧阳面前,主动开口,“重檐……”
“陛下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乾坤殿里临幸美人吗?”欧阳把眉一挑, 故作讶异地问道。
戚云恒无言以对,与欧阳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许久,这才终于灵光一闪,脱口道:“重檐,朕错了!”
“陛下是不会错的。”欧阳十分镇定而且万分肯定地答复道。
戚云恒不由一愣,但看了看欧阳的表情,又回想了一下他们刚刚的几句对话,很快就明白过来,赶忙改口道:“是我错了。”
这一次,欧阳没再质疑,冷哼了一声便转过身来,朝门口走去。
戚云恒立刻跟了过去,只是刚走了一步便又郁闷起来。
他明明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一进门就让自己变成了被问罪的那个?
然而气势已经被打压下去了,再想装样子、摆架子也没了意义,戚云恒略一驻足便又加快脚步,抢在欧阳出门之前把他拦了下来,用力抱住。
“重檐就不想问问我为何要那么做吗?”
“你本人都在这儿了,我还有什么好问的?”欧阳反问。
戚云恒被噎了一下,张开嘴便发现自己依旧是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垂下头,埋在欧阳颈间,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今日见到了一个名叫赵河的男子。”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欧阳仰起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重檐……为何一点都不惊讶,莫不是……认识此人?”戚云恒试探着问道。
“是我让人把他送过去的,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欧阳想也不想地答道。
虽然庄管家对赵河说,是他擅作主张才把赵河掠走,使其远离欧阳,但实际上,一个合格的下人是永远不会越过主人自作主张的。
正是有了欧阳的命令,庄管家才会把赵河送到戚云恒的手里,只是额外多了句嘴,引得赵河无限遐思。
戚云恒没想到欧阳会如此痛快地承认,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欧阳把问题还了回去。
戚云恒又沉默起来。
他想问的为什么太多,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想了想,戚云恒干脆把疑问改成了陈述。
“他说,你的真名叫欧檐,欧阳只是你的曾孙。”
“他说,你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修者。”
“他说,昨夜的□□乃是你一手操控。”
然后,戚云恒再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借尸还魂,也不是谁的尸体都能用的,通常只有血缘至亲的身体才能顺利融合。”
“我不是纯粹的修者,但我确实会法术,之所以容颜不老,也是与此有关,但这并不意味着永生不死,顶多也就是比旁人活得更久一些。”
“至于昨夜,也不过就是不耐烦了——你知道,秦国公一家很碍眼,你能忍,我却是忍不了的。”
欧阳靠在戚云恒的怀里,很是耐心地向他解释。
“那也……不必搞出那么大的声势。”戚云恒皱起眉头。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想兴师问罪了,只想把事情搞清楚,把话说开,把他家皇夫留住。
“声势不大一点,你们怎么会明白,这天下到底是谁的?”欧阳嘲弄地答道。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戚云恒被问得一愣。
——这天下当然是他的。
戚云恒很想这样回答,只是张开嘴就发现说不出口。
天下,不只是华国而已。
即便是华国,也无法像私财一样任他处置。
他掌握的只是华国的权力,而不是真正的华国。
即便是这份权力,也有着诸多限制,被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所辖制,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言出法随,一言九鼎。
可是,戚云恒也不愿顺着欧阳话语里的意思,将这天下归于那些平民百姓。
戚云恒只能稍稍抬起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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