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纠正道。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嘎——嘎——”
咬得起劲,但怪异的响声听上去还是在吃塑料。
“我、我帮你吧?”
握了握拳头,夏兔用两个手指捏住铁盘,往自己的方向拉。
拉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了阻力。
直至盘子完全拉出来,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一只黑乎乎的胖手扒拉着盘子的另一边。
那手的指缝里全是泥土,连肤色都看不清了。
夏兔深吸了两口气,忍住没有尖叫出声。
不知是由于盘子暴露在外部的光线下,还是别的原因,她松手时,那只手也没有抢回盘子。
说过的话得要做到,她好像刚才说……帮忙剥糖纸……
两手缩得像鸡爪子,夏兔一边剥糖纸,一边簌簌簌地抖个不停。
——太太太惊悚了。
剩了三四个离黑手很近的糖,她实在没敢去拿。
直至五颜六色的糖堆满了整个盘子,夏兔才停下机械的剥纸动作。她毕恭毕敬伸出两手食指,将盘子迎着黑手的方向,戳回黑漆漆的床底。
完成这项重大工程后,她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到角落那边坐好。
“喀吱喀吱……”咬碎硬糖的声音。
“吧唧吧唧……”大口大口嚼软糖。
与客厅的争吵声比起来,床下的这点儿声音根本是微不可闻的。
盛夏的季节,夏兔整个人团成一团。
即使已经全身包裹棉被,起了的鸡皮疙瘩也还是没有消下去。
——床下的是一个什么东西啊?
过了大约一两分钟,咀嚼的怪声停了。
蜷成球状的夏兔挪到床边,看着盘子被黑手送出来。
吃得很干净,可是没剥糖纸的那几个糖,没有被吃掉。
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满地的糖纸要是被妈妈看见她就惨了。夏兔裹着棉被,麻溜地跳下床,把“罪证们”用纸巾包了起来。
所以,没有剥糖纸的糖没碰,是要她来剥的意思吗?她犹豫地看了眼盘子。
思索片刻后,最终她还是乖乖地帮忙剥好了。
数了五个数,推入床底的盘子再一次出现。
盯着光可鉴人的铁盘,夏兔发了会儿呆。
鬼好像挺爱吃糖的,连糖粉都舔掉了啊……
走廊响起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走。
“兔兔,你睡着了吗?”钟情哑着声音喊。
夏兔把盘子踢到床下,迅速地躲回床,关掉了床头灯。
等等,床上还剩下的几大包糖都还没藏起来!!
怎么办?
她抓起包装袋,左看看右看看。
“咔哒——”
门没有落锁,钟情直接走了进来。
“兔兔……”
“你没睡着对吧?往床下藏什么呢?”
装睡被拆穿,夏兔只好睁开眼睛,磕磕巴巴地说:“没有、藏,妈妈,床下什么也没有。”
钟情的脸上有浓浓的疲惫:“跟着你爸,现在连撒谎都学会了?”
绕到她藏东西的床右侧,钟情俯下身,手往床底一探:“知道吗,你是我生的,要干什么都瞒不住我。”
“……”
夏兔低着脑袋,做好老实认错的打算。
“嗯?”
钟情趴下来,把床头灯拉到地上,借着光往里一看。
“奇怪,还真的什么都没有……”
夏兔抬起脑袋,瞪大眼睛。
“妈妈错怪你了,那兔兔早点休息吧。”钟情的眉头舒展开:“我能理解,你不习惯新家。没事,我跟你爸商量好了,下周你可以去他那里住三天。”
看着妈妈泛红的眼眶,夏兔扔了被子,扑上去抱她:“新家可以的,我跟妈妈一起。”
“好了,睡觉吧。”
钟情挠挠女儿的脑袋,帮她关了灯。
随着远去的脚步,房间再度恢复了黑暗与静谧。
夏兔忍不住想:妈妈怎么会说,床下什么都没有呢?
那里有一个盘子,几包糖,还有一只鬼。
这感觉有点奇异,她改了个趴着的姿势,左边耳朵贴到了床上。
耳廓轻蹭床单,沙沙的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