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都不见,置身周围人的嘲笑中,却如入无人之境——他燕国王上不是没见过来求援的异国人,那些人大都激狂好斗,但凡他的臣子有人嘲笑了一句他的国家,那些人都会跳起来涨红着脸大讲善良正义,妄图用大义的名头说服一帮□□的政治家——可是这人……王上挑挑眉头,表示自己终于有了一点好奇心。
公子洛看不下去了,他俊秀的眉毛一皱,开口道:“你楚国的灾厄,实在没有道理让我燕国也一起承担….”所以,回去吧,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甚至最后惹怒了王上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说着他扯了扯苏婴的袖子,苏婴无奈的看着他,最终转过脸来,清清嗓准备发声声援自家公子——
却忽的见殿中跪着的那人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灰眼睛明亮的像是启明星在其中绽放——苏婴暗叹一声,好一双美目,却下一息傻眼的看着,这小兵哭的哇啦哇啦的——大有哭干江河之势。
我日又要卖唱了——
诸清心中暗骂一句,手下工夫不停照着大腿就是狠拧了一把,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眼泪不要钱般噼里啪啦往下掉,五官扭曲满脸涨红好不难看,本来一把好嗓子被她磨错的像是破锣当当直敲,
“天哪!可怜的燕国啊!”她悲痛的喊着,如丧考妣,呼号的山岳同悲。
众人:……
“要亡了都不知道啊!我的天哪!我可怜的故国大楚!我可怜的大燕啊!”说罢,这厮倒抽一口气,拼命捶地痛哭。
众人:…..
手好痒。
苏婴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放肆!”
“……”捶地。
“贼人竖子!我大燕岂有你等渣滓?”
“……“接着捶地。
“竟敢口出狂言说我大燕要亡?!“苏婴横眉冷对,抄着手一副世外高人模样,殊不知心里寻思着小子台阶我给你摆好了,你倒是快说秃噜啊。
“……“还在捶地。
燕昭公看不过去了,抬手虚咳了一声,眯缝着的眼睛示意台下人可以开始讲了。
诸清呢?
诸清还在捶地。
苏婴:……
我日这小子,你倒是说句话诶!
燕昭公无奈:“好了好了,楚国来使,快快讲清楚你方才话的用意。“说着,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不然,孤就命人把你拖出去,铡了。“
话音刚落,只见这楚国来使一咕噜爬了起来,面上干干净净哪见一丁点泪痕,摆着一番贤人风范的作揖,一拜到底:
“王上英明!“声音气贯长虹。
燕昭公:……
孤什么时候叫你站起来了?
快跪好!
然则大人大量的燕国王上定不能说此番话,只得干咳几声,说道:“还不快将话速速讲清楚,“老头子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何以言出祸乱我大燕?“
只见那人抬脚退上一步,那步态拿捏得真像是街头巷尾唱念做打俱佳的戏子,哦,眉眼间的风流也像,一双灰中透黑的狭长眼眸微微一眯,惨白的牙齿一咧张口就笑:“在下并非信口胡说,天地为证,那晋国,当真是去灭了我楚国,”她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吸足了洪荒内一口真气,鼓足肺活量喝到:
“那燕国,当真是离亡国不远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诸清却不给这帮腐儒反应的机会,语速极快的说着:“各位大人海涵,众所周知,晋楚两国积怨已久,从百余年前的矿产争夺,到五十年前的刺杀晋君,最后到三十年前的海潮战争,”说着,女人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一身脏衣服却意思都没有折损她的惬意与潇洒,“他晋国贪我楚国丰富的黄金铁矿,我楚国眼红他晋国靠海把持七国盐业,直到现在——”她控制节奏一般松快一击掌,铁灰色的眼眸扫视了一番四下,那其中夺目迫人的寒光让每一双与她对视的眼睛都忍不住眨了眨,
“——我楚国式微,不敌晋国,”诸清微一垂眼,悲伤如水般在她周身环绕,周围有人嗤笑出声:“哈哈,那还不是你楚国献王自不量力!”
“是!”人魔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王有错,但是这位大人现在说这些马后炮又有什么意思呢?”那人顿时张口结舌——哪来的登徒子无赖,那有对面人泼了脏水就直接躲都不躲任由往自己国家王上兜头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