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还说的好好的,说是要等我回来吗!才一天你就跟了上来,你那个时候就跟我玩儿欲擒故纵虚与委蛇的伎俩呢是不是!”
“我才不跟你玩儿那些个阴谋诡计呢,我是……”钟意转头往后瞥了一眼,景阳已是不知什么时候就识相地偷偷退了出去。
钟意面上更是悠然,也不再客气,伸手在宁祁的身上推了一把,将他往旁边推去,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上了宁祁铺着虎皮的大椅,道:“我当来要跟来了,我为什么不能跟来,难道你要我留在京城里给皇帝当人质么?”
“又说什么胡话,你岂会是人质,难道你觉着我让你留在京城是让你做人质的么?”
虽然将领出征留下家眷在京城大抵就是有这个意思的,但他让她留在京城,岂会是为了给皇帝做人质而来表明他绝无造反之心这样的事情!
“好啦,我就是随便说说。”
见着宁祁仿佛是要有怒意,钟意连忙软了态度,换了话题,道:“我若是京中一般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会跟着你去边境,可我不是。我若是不认识你,心中没有你也就罢了,可既然咱们都这么好了,你叫我怎么可能放你去边境打仗,还一去就不知年月?难道同我分开这么久,你心里就舍得么?”
这话说得好,他还真是不舍得。
“边境的形势未明,此次虽说是南翎先在边境挑衅的,但两方都有过错,本也并非是一定要开战的事情,皆是因为朝中的形势所逼才对南翎宣战,想趁南翎皇室内乱之危,可南翎皇却也不是好相与的,此次我朝先发兵宣战,南翎绝不会示弱,这一仗的输赢形势可是未定,你叫我如何放心带着你去。”
“你不放心我去,我还不放心你去呢。”钟意道:“这一仗一旦开始打起来,就是一场硬仗,我可不想在京城里担心受怕。”
“宁祁……”钟意伸手拉住宁祁的手臂晃着,“你就让我跟去吧,我保证待在大营里头不乱走让你担心,我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送我回去也没用,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还是会跟来的。”
“你……”
钟意仰着头,看着宁祁的眉心皱得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蟑螂,眸底的光芒几番挣扎,钟意忙又加了一句,“只要你不赶我回去,到时候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宁祁终是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好,”钟意的喜笑颜开,松了宁祁的手臂将托盘上的膳食摆开,“用膳吧,都要凉了。”
☆☆☆☆☆
正月十五月亮圆,平关外的冷风呼啸而过,河面上的冰霜犹厚,最终汇合成十六万的大军便是在这样的日子开到了边境。
高地上的冷风凛冽,居高临下的往下去,只见着仿若豆腐块一般排列整齐的数不清的营帐在平关城外整齐排列开来。
宁祁一身战甲眺望着远处的地势,照例带着一队龙甲卫出来勘察地形。
“五十里外的郭城里便都是南翎的大军,之前探子来报,南翎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领兵挂帅的就是拓跋洛渊,五万先锋军比咱们早到了半日,已经驻扎在郭城之内了,咱们可是要先派人往郭城门外叫阵,压一压他们的气势?”
宁祁淡淡道:“不必,让人看好他们,拓跋洛渊的大军什么时候到,第一时间回来禀报。”
“是。”
远处的地形有山有平原,多年周旋于边境,南方的边境的地形宁祁早已烂熟于心,可仍旧是要出来看个仔细,身后的龙甲卫蓦然肃立,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影响了主帅的精力,四周寂静,宁祁负手立着,只觉着身旁少了什么。
“李长,夫人呢?”宁祁问道。
李长闻言,答道:“回大帅的话,方才属下出来同您汇合之前好像听人禀报景阳去前锋营办事了,夫人知道了也要跟着要去,那时您已经不在营中,景副将想来是来不及禀报的,这会儿景副将或许拗不过夫人,已经……”
李长偷偷瞥了一眼宁祁,住了嘴。
“胡闹!什么时候的事?前锋营离郭城最近,她过去做什么!”宁祁的剑眉蹙紧,问道:“这回郭城内领兵的将领是谁?”
“是王城。”
宁祁的眉宇间寒气一凝,“马上跟我去前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