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进来报道。
“唉哟,我的缘姐儿,祖母来了。”刘氏风一样卷出去,手里攥着的烟斗都忘了放下来。
抱了孩子,刘氏笑的眯了眼,没口子的喊缘姐的名字。看她圆溜溜的眼珠子跟着她的声音转来转去,越看越宝贝。
“娘,那些人又来了。”贾茁的精神有些恹恹的,一直没有大好。
刘氏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小茁,娘知道你舍不得姥姥。可是你要明白,姥姥这个年纪已经是高寿,没病没痛的走,就是最大的福报。她在天上看着你们呢,要是知道我们小茁这么伤心,她肯定会更伤心。”
“我明白,娘。”贾茁点点头,刘氏难得这么说话,倒叫她十分诧异。
“你别整天想那些,跟娘想想,该拿那些人怎么办。”
“他们既然这么想过继,过继就是。”贾茁明白,刘氏不好拒绝刘家村的人,也是因为这会让人耻笑,说她自个儿日子好过了,便不管父母地下断了香火。张不开嘴拒绝,又不想接受,这才会觉得难办。
想拒绝刘家村的人,只有一个办法,过继就是。
“这怎么行。”刘氏一听急了,生怕贾茁不知道厉害,“你不知道这些人,都盯着咱家那点家产呢,到时候一家子人都来哭穷,你还真能把人赶出去?”
“谁说一定要从刘家村过继呢。”贾茁笑了。
“可是,除了刘家村,还能上哪儿找人。”刘氏硬生生没有拐过弯来。
贾茁掩唇轻笑,“我的陪嫁宅子里,尽是人选,怎么就不能给娘挑个好姐妹了。”
“啊……”从来只有挑儿子过继的,没听说能挑女人过继的。
可是贾茁说的有理,“殿下现在推的女户,就是女子享受和男子一样的待遇,那过继为什么不行。”
那些贾氏女陆续出嫁,贾茁贴了不少银子给他们置办了陪嫁,剩下不想嫁的人,就留下做做针线种种花,日子过的安定,脸上的笑模样也渐渐多了。
找一个合适的过继给刘姥姥当女儿,然后坐产招夫,以后生的孩子姓刘,也算延续了刘家的香火。
刘家村再想找空子,也只能等这个新女儿招夫之后生不出来孩子再来经营,但那个时候,和板儿的关系已经很远了,送出一个亲儿子给板儿当个表弟还值不值得,想来他们自己会考虑。
“哈哈哈,这简直,简直是……”刘氏都笑的不行了,直说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贾茁连人都找好了,三十出头和贾琏一辈,自己立了女户绝不和娘家人来往。这下不过是改个名字,换个身份而已,一切照旧,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嘴里的称呼换一换,年节里再多走动就好。
她若愿意坐产招夫,王家便给她出银子,她不想,改日去领一个孤儿带在身边,也完全可行。
两下谈好,等刘家村的人再来时,刘氏便笑语盈盈对人道:“亏得你们提醒,我给爹娘过继了一个女儿,以后坐产招夫,生下的第一个男孩姓刘,继续刘家的香火。”
来人不由提高了声音,“你,你怎么能自己决定,不和村里人商量呢。”
刘氏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道:“我们家的事,自己决定就是了,为什么要与外人商量。”
刘家村早年前确实都是亲戚,但慢慢开枝散叶,到现在早出了五服以外,算不算亲戚都两说。住在一起关系好,称一声叔伯,关系不好,只作没看见,哪里还有什么亲戚。
来人瞠目结舌,却发现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拉着儿子铁青着脸出门,儿子犹自不知,看着王家的院子问他娘,“我什么时候能搬过来住呀,这里好,我喜欢这里。”
“住什么住,给我回去。”气急败坏的回村,消息传出去,刘家村的人捶胸顿足,几个辈份高的老人,甚至想去告官,判刘家过继的事不合规矩。
“闹什么闹,再闹下去,人家女婿是干什么的,你们没听说过是不是,那是活阎王,连王爷国公爷的府邸都抄了,就凭我们一个小小村子,也敢跟人家蹬鼻子上脸?你们要闹闹去,出了事可别到我跟前哭,我管不了。”
村长终于站出来打了回票,大多想闹事的人都是想着法不责众,一块去闹一场让王家放些血。可是村长的话,让多数人打了退堂鼓,剩下的小猫二三只,哪里敢出头,缩了头不敢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