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下来，我晕，我头晕……

    走在街上，回春感觉像是重回人间，平时见多了唉声叹气、精神不振的病人，街上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各种争执，聊天声，让他瞬间感觉这个世界是多么热闹，上街，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像是匹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少爷，怎么样？上街的感觉是不是很爽？二牛看着他异常兴奋的样子问道。

    起止是爽，简直就是爽爽爽。

    回春看看这个捏捏那个，他感觉今天卖糖葫芦的大爷特别帅，卖胭脂的大妈特别年轻，看啥啥美好。

    他不禁感叹了一句，生活啊，原来不止我昨天的无聊。

    二牛接道，过了今天，还有明天的无聊，后天的无聊，大后天的无聊，大大后……

    回春转过头来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停，再说我就取消你今天参加吃饭、购物的资格。

    二牛立马改口，今天开心就行，马上见到婉儿了，开心不？

    开心啊，当然开心啊，回春唱到，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能不开心嘛，现在我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特别开心。

    二牛小声说，那是三个字，少爷。

    管他三个字四个字，反正我说几个字就是几个字。

    二牛跟在回春后面，看着回春像个猴一样蹦来蹦去，他想，如果自己手里扯根绳子栓到他脖子上，然后在捧个碗，是不是这一路上也能挣不少钱。他变想边佩服自己的生意头脑。

    突然回春停了下来，原地站着，二牛一个趔趄，撞在他身上，二牛二牛，你看，前面是不是就到画像馆了？

    是啊，招牌上不是写着嘛，“画得像画像馆”，二牛早已习以为常了。

    二牛二牛，你扶我一下，我腿有点软，好像不听使唤了。

    二牛赶忙上前扶着他的手，然后看了看他大腿，没尿吧，少爷。

    没，快了，对了，我得去趟茅房。回春紧张地说话声都变小了，和刚才判若两人，你你你，你陪我去，我紧张。

    少爷，你说你，紧张个毛线啊，你什么人没见过？一个婉儿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有点出息没？不是我吹，我见了皇上腿都不带抖一下。

    不一样，不一样，你让我扶着，我有点发憷。回春像个孩子一样以为在二牛身边，从茅房出来，他想着朝思暮想的婉儿就在不远处，不仅没了之前的期待和渴望，反而打起了退堂鼓，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躲在房间里，但是又希望见到她那微微的倾城一笑。

    他双手拉着二牛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上。

    二牛笑着说，是爷们吗？是爷们吗？一个女人都让你紧张成……

    二牛还没说完，抬头一看，婉儿和胖妞站在他们面前，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回春少爷，放开二牛，他是我的。胖妞一个健步冲上来，拉开二牛。

    回春抬起头，看见婉儿，眼睛一黑，竟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