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真是好笑。
“居然跟你这种白痴提什么情人节,我真是脑残了。”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叫你去的。”
“小子,你说什么?”
“对不起,这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听着这些断断续续的呓语,项羽才认真的低头看着肩头睡得深沉的孩子。从没想过,记忆中这个一直快乐幸福得惨无人道人神共愤的小鬼也会有这么悲伤的表情。
“被害得最惨的是我好不好,真是个二神。”
项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么久居然还看不出来其实大哥我喜欢你!算了,谁让他项羽挑了一个只分得清烤鸡还是烧鸭的白痴呢。
李西垣那边终于了结了,现在是2月13日23点14分,回到医院后的张良小心的推开门,他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不在?”
床边的项羽跟聂小缺相依着已经睡着了,而那张床却是空的!
那一瞬间,心中的那一份不祥蔓延全身的那一瞬间,张良想到的既不是摇醒守在这里的聂小缺或者项羽,也不是按铃叫来值班的医生护士,而是马上转身,仅仅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偌大的医院里疯狂的寻找着那人。
自私的爱情,就算从没真正开始也要嫌弃它的拥挤。
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起的自己。你非得要这么任性吗?张良看着眼前混乱晃过的人群,玫瑰花,医院怎么忽然就会有这么多的玫瑰呢?
23点24分。
“其实,我喜欢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大概就是叫爱吧。”
……
“如果一定要回答,我说NO.”
……
“过几天就是白色情人节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结婚吧!”
……
“如果你想分手,也至少先听完我的‘对不起’。”
……
够了!张良从没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嘈杂。他回避着人群,回避着一切跟他们有关的声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说着大声议论着这些事呢?
萧默珩。我在这里,你到底在哪里,我就在这里啊!
23点47分。
以前李西垣说,这世界上有两种美:一种让人瞬间臣服并且吹灰不费;另一种如梦似蛊却可以细水长流。李西垣就是属于前面那一种,对于另一种应该不是已经绝迹,而是张良认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遇到。但这一刻,张良就那样远远的站在原地,看着在月光下退去的阴影中慢慢变得清晰的一切,看着就好像是月光的他。
张良隐隐的又记起了那首歌——《月亮河》。
Wherever you're going, (无论你流向何方)
I'm going your way. (我将跟你前往)
对了,这人就像铺洒在河面上的月光,跟着温婉缱绻的河水,一点一点的流进自己的心里,一点一点的,就就代替了他全身的血液。
“默珩。”
萧默珩停下步子,他有些惊讶,“是你?”
“对,是我,默珩,我找到你了。”
23点55分17秒,他们之间,不再是只有一个破旧舞台,不再是隔着一块沉红的幕布,更不是那一张白色的病床,他们不会再被任何错开的时空所打扰。这样只是一个浅浅的拥抱,只是一句简单的话。
张良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年十个月二十七天,这样触不到的恋人,也会有结果。
2月14日00点00分,烟火破空的刹那,漫天异彩,一片恢弘。
张良看着那人,回想起了他的那些小提琴曲,突然就痴痴的说道:“默珩,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不关乎琴声或者音乐,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
“你?喜欢?”
这是一种浪漫吗?仅存在于曲谱或琴弦上那些不切实际的天真想法。
“我在情人节向你告白你。据说,今天第一个告白的人会有好运,不知道……我是不是这第一个呢。”张良继续说着,带了些罕见的孩子气,“我爱你。差了几秒,也没有说得很晚吧!”
这一个叫萧默珩的孩子,看着前面不过才见到两次的人,在十年里第一次流下了自己的眼泪。
“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想着你喜欢的音乐,想着你喜欢的花草,想着你喜欢的空气,想着我心里喜欢着的你。
然后睁开眼睛,你果然就在那里。”
“是吗?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如果……他们会一直这样,延续这一次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