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凤临稳了稳思绪,仍驱不散心中交缠的疑惑和潜藏的不安。
她不知自个儿这是怎么了,刚刚得了些许安眠,又开始失眠。
早间她得去南书房听师傅讲课。那之后,女帝凤雅为她安排了武师,教她些许基本的武招。
那些武师自然不及傅雪迎的实战,会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虚招。凤临虚心学着,依着自己的想法加以变化,尽管融合的相当生涩,却比武师教授的招式更加实用。
荷塘边的垂柳旁有人影候在那里,凤临见了不禁一番叹息,屏退了武师,朝那人影走去。是春裳。自那日哭跑出寝殿,春裳总会在固定的时间跑来偷望凤临。
深情难负,此情注定辜负。
“春裳,不忙了吗?”
凤临瞧着面前欲要逃避的远远儿的娇俏人儿,终是狠不下心将她无视。
春裳低着头,手里头拿着个装糕点的锦盒。唯唯诺诺的,倒不再像从前那般自然了。“这个...”春裳把锦盒递给了凤临,道:“公主,这是春裳跟膳房的师傅学的,你尝尝滋味如何?”
锦盒里只四枚模样甚是精巧的缀粉软糕,桃香飘来,叫人轻易猜出了当中口味。“是桃花糕?”凤临尝了一块儿,口感软糯,不会甜的腻人,吃过后齿颊留香,倒是比膳房里好些个师傅做的好吃。“不错。”凤临朝春裳笑着,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公主若是喜欢,我下回多做一些,你说好吗?”
“好。你知我喜欢桃花,这桃花糕颇得我心意。春裳,你有心了。”
“只要公主开心,春裳...”春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凤临的小指,目光落在上头,脸红了一片,眼底尽是悲伤:“要春裳做什么都愿意。”
这样的话,凤临已经不止一次听春裳说过。她心有动容,却不敢再轻易给予希望。初时不识情滋味,草率的许了言诺,现在她有了让她动情之人,对春裳,倒是深感愧疚和无奈。
怎么办?她该怎么做才能补偿春裳的一颗痴心?
“春裳...”
凤临合上锦盒,拉着春裳的手在荷塘边儿坐下。秋风袭来,卷去劲热,带来凉爽。凤临抿唇望着春裳好会儿,眉头微皱,有了成人的愁绪。
“你可愿听我说些知心话?”凤临长叹一声,得春裳点头答应,顿了顿,道:“你我自小一块儿长大,我以为咱俩儿便是一生的陪伴。直到傅将军归朝,我这心里头不知怎地,明明对她钦佩敬仰,偏生有了不当有的念头。我知和她差了太多,却一心想要和她谈风论月,赏遍春秋。我没忘记那时对你说过的话,只是我...我以为我对你存有心动之情,直到后来方才醒悟。我对你,是姐妹之亲。春裳,是我对你不起,随意作为,搅乱了你的心绪...”
“你可以...可以原谅我吗?”
秋风已停。
春裳只望着自个儿和凤临交握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却不似那日起身逃开。
“公主,春裳从来不曾责怪过你。即使你做了更多过分的事,春裳都愿意去原谅。”春裳凑前一些,望着凤临的脸,眼底尽是迷离:“春裳想和公主打个商量。若有朝一日,傅将军终究不能和你一起,公主能够让春裳陪伴左右?便是姐妹,也请公主...让春裳在你的心里头留个位置,行吗?”
“如此,就算是死,春裳也可以瞑目了...”
“哎!你这话说的甚是严重。”凤临摇头,心中深得感动:“我...我答应你就是了。”她已经负了春裳,若是连这点儿要求都不答应,实在过分的很。可是,她私心只想和傅雪迎相守,倘若此生终究错过,也只叹缘分无奈,让她错过了和傅将军遇见的最好时间。
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
凤临于心中感叹,转念想来,傅将军何曾老去?她不是答应过的么?会等她长大。如此一想,凤临顿时有了精神,刚要打开锦盒吃一口桃花糕,便听得春裳轻问一声:“殿下,您是不是很想知道傅将军那里的战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