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吧。”说完又拣了条小些的海鲫,放在炉上。
天色晚了,仆从踮着脚走过,给后院上了灯。
萧道鸾看着沈恪在炭火映照下有些黯淡的脸色,招手拦住了沈家仆从,将瓷盘盛着的烤鱼递给对方。
“给。”
“这,这一一”
萧道鸾指了指厢房的灯火,道:“给他们送去,说是沈恪亲手做的。”
沈恪抬起头:“这是给你的。他们约莫也没胃口吃我做的东西。”
萧道鸾坚持,沈恪叹了口气。
他有些怀疑自己不该那么匆忙就把萧道鸾带了回来。像萧河那样的父母毕竟不多,他没把握让家里人那么快就接受他们的事,就不该让萧道鸾跟着他一块儿受气。兄长恶言相向,母亲视若无睹,父亲……伙房外只跺了跺脚,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炭火没人料理,快要熄了。萧道鸾蹲下身子,捡起铁钳,学着沈恪先前的做法拨弄了两下。
“咳咳。”
沈恪在他身边蹲下,看他被个炭炉弄得灰头土脸,笑道:“不是这么弄的,我教你一一”
远处的烛火暗暗,眼前的炉火通明。
双手被沈恪握着,又被炉火烤着,愈发烫了。萧道鸾忽的瞥见炭炉旁的石桌。
……
“看什么看,不就是两个人卿卿我我么,你在伙房外还没看够?”
沈父砰的关上窗子,沿着墙根不停踱步。
沈母怀里揣着个布包,手指摩挲着却没有打开。见沈父脸上满是怒意,她又道:“当初看了那封信,你我就说好了,要么当作没这个儿子,要么便连他那小情儿一并都认了。你是怎么说的?既然狠不下这个心,如今便该硬派些。连面也不敢见,你这个当爹的可真是窝囊。”
“我那是害怕一见面就把他揍得不能下床。”沈父一动火,草莽气毕露,“当时便不该拆了他给衡儿的那封信。”
沈母嗤笑道:“不看那信,他就不会和个男子搅和到一块儿去了?就像今日,我若是不喊他,你就可以当他没回来过?”
沈母拆开布包,拿出里头的金镯,套在自己腕上比划道:“得了。人我见过了,将就着这样吧。不知这镯子会不会小了,要不要差人改改?我记得家中还有副金耳环,那人该是用不到,不如融了做个大些的龙凤镯。那耳环放在哪儿了?”
沈父被支使着在房中翻了半日,一擦头上的汗,忽的想起两人的话头,道:“你认了这个儿媳?”
沈母合上沉甸甸的红木柜子,不去看那些为儿媳妇准备的绣彩嫁衣,幽幽道:“不认还能怎的。你没见着小恪那个非他不可的样子?”
沈父想起在伙房外看到的亲密画面,一怒,随即又颓然道:“真是个没出息的……”
叩叩。
沈衡端了仆从送来的瓷盘,进门道:“他烤了鱼,说是送给我们先尝尝。”
“哼哼。”沈父的怒意又少了一半,小儿子离家后,他很久没闻到这么香的烤鱼了。看他孝顺的份上,就不为难那个要进门的男媳妇了。
沈母让大儿子将瓷盘放下,好声商量道:“你同小恪一向亲近,这事儿他和你说过了?”
沈衡谨慎道:“娘说的是什么事?”
“他和那个男人的事。”沈母直言,“前几个月来了封信,本是该送到你府上的。正好你出门采货,王伯就转送到了我手里。”
沈父夹了口鱼肉,道:“信上拜托你个好大哥替他说说话,别让我们棒打了鸳鸯。”
沈衡心中了然,怪不得前些天娘拉着他去看什么韩子高的戏,原来是早就知道沈恪的事。没想到用不着他劝,二老自己就想通了。
沈母将那传家的金镯交到沈衡手中:“当年白玉的那套首饰给了你,这个金镯就给你弟弟罢。你拿到镇上的金铺去改成大些的样式。虽说是个男子,但既然成了我沈家的媳妇儿,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沈衡攥着金镯的手一紧。
他看着故作平静的二老,深思片刻,踌躇道:“娘,怕是你这镯子得留着了。”
“他看不上眼还是怎的?”沈父道。
沈衡道:“是沈恪嫁了过去,酒都摆了,如今约莫得算是回娘家。”
……
远处厢房一阵哄闹。
沈恪窝在萧道鸾怀里,炭火灭了,后院的飘摇灯火照不到此处。身后是冰凉的石桌,而心口贴着的人,却是火热。
“他们若是不同意,答应你的老板娘,怕是做不成了。”
“那便找个你喜欢的去处,将剑池的藏剑藏书挑些卖了,也够再开个铺子。”
“那你不修剑了?”
“你就够我修了。”
院中蔷薇满架,月正西沉。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到这里就圆满啦。
最后一章是沈恪和他的小伙伴相关的番外,可能会有些惆怅,想看开开心心HE的小天使就不要往下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