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毒又该怎么解?你真是个骗子。”
耿秋瞪着眼睛呜咽了两声。
“唉,知道了,知道了,是蛊虫不是毒,真是强词夺理。”
姜婉不乐意的撇了不能说话的耿秋一眼,站起身摸到桌上的玉盒,轻轻弹开,闭着眼将盒中的黑色药碗丢进嘴中吞了下去。
一个月了,在这里一个月,如今还没有人找来,只怕不会再有人找来了。
如今为了学子的案子抓了多少人,这里也被人搜了不止一遍了,若是要被发现,早就发现了,何必等到如今。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越是在明处,越是没有人可以找到。
姜婉不是没有想过逃走,这里的防备并不严,就算不能逃走,偷送消息还是能做到的,就算送不了消息,弄术法也能让阴家师傅寻来。
可她不想。
因为若是离开,她将不再是姜婉。
周子曦那日虽然没有拿出证据,可姜婉知道,他有证据,他有她不是姜婉的证据。
若是离开后被揭穿她不是姜婉,那离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她只是姜婉,永定侯家的姜婉,如果没有了这个世界的身份,那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了父亲,母亲,姐姐、哥哥、弟弟,她又将做回那个末世界的孤儿一般的姜婉吗?
她害怕,她不敢。
夜里,西京城里突然下起了暴雨。
雨来的很急。
急急的雨声敲打着窗户,噼啪作响。
急促的雷声带着闪电不停歇的在西京城的上空想起。
噼啪声中,城中的好些楼阁都被雷电劈中。
等第二日天明,只见许多楼阁顶上都是乌黑一片,大概是被雷批中起火后又被瓢泼的大雨浇灭了吧。
永定侯府里也有好些地方被雷劈中。
“侯爷,侯爷,后院的那个阁楼没了,没了?”
管家急匆匆的进了宋氏的院子,还未进正堂就噗通跪倒在了门口,摸着脑门子的汗,急着回禀。
“什么楼阁没了?”
宋氏身边的周妈妈急忙追着道,“侯爷和夫人正在用膳,你这样没头没尾的说的什么?”
“回禀侯爷,侯夫人,是那座被封的院子没了。昨夜大雨打雷,那个院子被雷夷为平地了。今早下人来报,我急忙去看过了,出了一片焦土,什么都没有了。”
永定侯豁然起身,急步迈到堂前,问道,“是雷火烧了?”
“不是,不是,若是起火,昨夜定然能见,昨夜大雷府中怕有事情,是加了两队寻府的,没有人发现起火。那个院子,院子只是院墙里全都成了焦土,院墙外一切都好好的。”
“你是说。”
永定侯压住了后半句话,急忙让丫头拿了披风,裹着凉风带着管事急急出了院子。
宋氏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了永定侯的一片袍角在院子转角的位置一闪不见。
瑜哥儿迈着小短腿跑出来一把抱住宋氏的腿撒娇道,“母亲,母亲我也要去看,我也要去。”
宋氏摇了摇头,蹲着抱紧了瑜哥儿道,“你如今哪里都不能去,你婉姐姐已经不见了,你不准离开娘半步。”
宋氏说着话,忍不住的泪滴在了瑜哥儿的背上。
姜婉失踪。
若是一日、两日,还能瞒着宋氏,可这都一月了,宋氏早已猜出。
姜婉失踪一月,周子曦却回了昌平公主府。
昌平公主此事已经病入膏肓,府里只差将白灯笼挂起来了。
驸马忍着悲痛,已经是将昌平公主的后事准备了起来,只等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若是别的病还好说,可她这是心病,不吃饭,不吃药,那不是等死吗?谁也奈何她不得,除了这个失踪的小儿子,她已经认不出别的人了。
周子曦回来的那日,正是大雨后的第一个早。
碧蓝的天空,难得的晴空万里,周子曦一身白衫慢慢的迈步进了昌平公主府。
府里的门房睁着双眼,看着小公子,仿若被抽走了魂魄。
怎么就回来了?
昌平公主府里因此一片大乱。
一刻钟后,永定侯府的前院也乱了起来,永定侯骑马带着两个儿子和一群护卫骑马冲出了侯府,直往昌平公主府而去。
西京城外的一处荒地,此时几个开荒的农人正拿着镰刀弯腰除去地上的藤蔓。
这是从别处来的流民,没有地可以耕种,如今只好出点力气,悄悄的在没人来的荒地上开点土出来种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