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原本准备好的仪式照常进行,桐壶帝退位,入院称桐壶上皇,东宫太子即位为朱雀帝。
满朝公卿贵族尽皆列席,最令人遗憾的莫过于深受两位主上爱重的近卫军大将——源氏公子,因为前日夜里奋不顾身击退侵扰禁中的宵小,而身负重伤,笼闭在淑景舍内休养生息,不得不缺席。
朱雀带着桐壶上皇殷切托付给自己的年幼皇弟冷泉,前来探望时,惟光刚给光君端上来一碗黑糖红枣燕窝羹。珍贵的食材,全都由遥远的富饶陆上国度舶来,不说珍贵难得罕见,光是其价值已经千金难易。
只可惜某个人并没有对此另眼相待。
“若不是来不了癸水,真以为自己变成女人了。刚刚喝过许多补血益气的汤药,我真的完全没办法笑纳。这种东西还是留给女子享用吧……”
光君苦着脸,被选择性充耳不闻的惟光强制递了一勺炖品在唇边,张口咽了下去。
“……不可以因为不喜欢甜食就挑嘴哦,光。”朱雀微微笑着走了进来,不动声色抢走了惟光手中的食碗。
冷泉蹬蹬蹬跑近,扑在光君床铺前,按照皇兄一路上教自己的,强行把惟光挤到一边。
光君:“……”
惟光:“……”
惟光的视线,在一旁案几上安放的好好的唐刀上溜了一圈,刀架是公子特意为他专门设立的。他收回目光,慢吞吞地走到一旁,垂下眼侍立。
冷泉把光君苍白得可以看到青蓝血脉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贴到自己胖嘟嘟的嫩脸蛋上,感受着那一点点似有似无的虚弱脉搏,忧心忡忡道:“冷泉,很担心,光君哥哥。”
朱雀他,完全不懂得照顾病人的技巧。……算了,勇气可嘉。
光君猛吃了几口,勉强腾出嘴,捏了捏小包子的包子脸,学着他的童稚语言认真道:“我已经没事啦,不用担心太过。旁边的小室里给你准备了许许多多玩具,自己先去玩好不好?哥哥跟皇兄有悄悄话要讲。”
包子皱起了褶子,不满地哼哼道:“老是瞒着我,偷偷讲小秘密哦。生气啦,不开心,不要理你们……哼!”终究乖乖地滚走了。
朱雀扫了一眼冒充装饰品的惟光,听见光君立即道了一句“惟光不要紧的”,顿时也生气啦,不开心。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幸灾乐祸道:“今天你不在,场面依旧很精彩。右大臣大人当场就想请立太子,自信满满的模样。不知道如果他见到我属意立冷泉为东宫,会不会气得厥过去……”
光君淡淡道:“父皇如今将皇位禅让于你,一面是转移和缓解朝中两派的尖锐争端,另一面是强化院政,确立双日行空。但其实加诸你身上的压力更大了,我们必须得如履薄冰,格外小心谨慎行事才行。”
朱雀将空碗放到一边,捉起光君的手,轻轻搓揉着,让他凉冰冰的纤细手指恢复一点温暖。他漫不经心道:“不管怎么样,不过是剪除右大臣的羽翼罢了。他历经几朝风雨,耕耘许久,倒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们下手的对象,一定得认真选取。”
光君犹豫了片刻,道:“……兵部卿亲王如何?”
朱雀玩味的笑起来:“你显然对他很没有好感。”
光君诚实地点点头,他想到了家中正在努力学习着、为自己打理各处庄园产业的紫。
光君道:“也不光是私怨,主要是不能让无德无能者窃据高位。”
自从接任近卫军大将以来,光君就与那位兵部省长官,在职责和权属方面有了些许交叉,才知道兵部省的管辖简直一团糟,各种职权的兵士也时常彼此发生摩擦,仗势欺人者众。
若不是父皇为了取得藤壶皇后,才将重要的职务交给她亲生兄长兵部卿亲王,光君几乎想大逆不道地说一声“父皇的过失”。
朱雀歪了歪头,思索着问:“历代八省长官,都由皇族亲王兼任,兵部卿的职务,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光君道:“朝堂之中需要新鲜的血液,父皇的六皇子萤还在游手好闲,我们做哥哥的简直不能忍,萤兵部卿亲王的称号听起来很不错,不是么?”
朱雀打量光君片刻,突然噗地一声笑出了声,道:“你该不会早就深思熟虑了很久了吧?看你这么一本正经地以`权谋`私,我还颇有些不习惯呢!那可以先把前任兵部卿亲王挪到哪里去?”
光君认真道:“哪有徇私!小六少年老成,沉稳持重,至少比即将卸任的那一位要合适得多。至于他,平级调度到刑部省担任长官,一定不会有任何怨言。”
朱雀有点纳闷,道:“刑部卿?这可是个十分独立的官职,而且是实权人物,管理诉讼的审理、判决、刑罚执行,不够清闲,似乎也不太适合养老……
说起来,我原以为你对那对双胞胎的疼爱一般无二,没想到还是分出了伯仲,看来人心都是不均一的。万一五皇子帅找到你门上来哭哭啼啼怎么办?你现在可还呆在宫里呢!”
光君被调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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