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厨房门口。
他现在站在那里,表情古怪,明明说了一路,看起来十分健谈,然而这会儿却仿佛被下了禁言一般,突然安静下来了。
张泽宇等了他一会儿,那个男人就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出声,也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看他几分钟不动,张泽宇叹了一口气,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别让我奶奶看到了,进来说。”
男人的手冰凉冰凉的,颜色惨白的,皮肤皱在一起,浑身湿答答的,看起来像是一条可怜的落水狗。
…
…
…
张泽宇咬着面包,看着手中的书,房间的灯亮着,照得屋子里一片明亮。
他靠窗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香炉,里面是未烧尽的香火,还在幽幽地散发着香烟。
翻过一页书,张泽宇又拿起了杯子,起身倒了一杯水。
回来晚了,奶奶早就睡了,晚饭只能这么将就一下了。
过了一会儿,张泽宇看了看时间,放下书,又烧了一点纸钱和冥币,把它们堆在一起,看着冥币的纸灰无风而起,在空中盘旋,像是在跳舞。
如果在外边遇到这样无法转世投胎的鬼,张泽宇大多数时候都会好心的给他们烧点纸,提供一点香火,超度他们,早点投胎。
这对于张泽宇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处,比如什么功德加一,纯粹就是段子,大部分有能力超度的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非闲得蛋疼,或者乱窜的鬼影响到了活人,才会出手解决。
毕竟,活着的人类都随时可能自顾不暇,随时可能成为妖鬼的食物,又怎么会顾及人死了能不能投胎呢?
比如这个男鬼,头脑一热就跳了河,结果成了水鬼,如果不是他缠上了张泽宇,那么他的命运大概率是在找替死鬼的路上或者踢到铁板直接魂飞魄散。
人啊,想死很容易,但是死了之后呢?
做水鬼还不如活着呢。
张泽宇想了想,又给男人念了一段经文,当作离别的礼物。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电视剧里的二五仔,身在曹营心在汉,明明混在妖鬼堆里,享受着妖族的保护,心里却把自己还当作一个人。
某种意义上说,自己是二五仔这个说法也没有错。
张泽宇从年纪很小的时候觉醒了修行资质,摸爬滚打了很久,最后拜入楼下的老板娘门下,老板娘教他妖族的修行技巧,这些年也算是平安无事。
张泽宇放下书,听着隔壁的动静,自从前些天一个花季少女被害后,邻居的高莹都父母就直接全程接送,生怕自家孩子出一点事。但是哪怕是这样危险,高父高母都从未想过放弃让孩子上晚自习和补习班。
应试教育的可怕性可见一斑。
哎,中通!
命可以没,但是高考考差劲了,就是真的完蛋了。
好在张泽宇早就高考结束了,如今也可以高高在上的幸灾乐祸起来高中生,晚上十点才能回家,回家后接着挑灯夜读的日子,他算是过够了。
他上高中的时候就像是蹲大牢,什么都看不了,手机只是老年机,监狱的囚犯过得都比他好,起码监狱不是过了午夜十二点才能睡觉,而他只会被老师说多考一分干掉千人。
张泽宇想,自己的成绩如果真的是一分干掉一千人,那自己可真是罪恶滔天,杀人如麻,电风扇上放木鱼都弥补不了自己欠费的功德的程度。
不过碍于大部分人都高考过,所以高考过的人都处于功德欠费阶段,负500和负600分差距也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