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然后事发之后,晏虞才发现,原来表面上与你言笑晏晏的,背地里说不定就盼着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传说,进去不死也得扒层皮的地方。
之后,晏虞就不敢再相信任何人,这后宫中哪有什么所谓的情义。
通通都是说来骗孩子的。
一个人倘若被伤了心,还会留下疤痕,难以痊愈。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晏虞闷声低笑,随后笑声渐大,笑得竟是眼眶发红,眼泪都笑出来了。
一时之间,竟也分不出她是哭是笑。
“主子——”翠竹见状,有些忧心。
晏虞伸手揩了泪花:“无妨,你们都下去吧。”
酒觞的酒一杯杯续满,又一次次喝光。
“何为孤独?”晏虞低声问道。
却没人问答她的问题,对着的一片空气。
晏虞有些嘲讽,她向来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在那次事发之后,纵然是那人一直跪着向她磕头求饶,她也依旧无动于衷地看着人被拖进了慎刑司。
那天阳光正好,却一直照不进慎刑司门口那一块阴影。
她向来厌极背叛,所以不相信任何人。只有不相信,才能够不被背叛。
“来!敬你一杯!”晏虞举着觞将酒撒在地上,也不知再与何人说。
晏虞将酒觞随手搁在旁边,托着脑袋,阖了眸子,脑中以往的一切历历在目。
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到如今不择手段的晏御女,也真是可笑又可悲。
若不是变得愈发冷心冷血,如今的尸骨也不知去哪里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那日跪在承乾宫宫门的时候,她就早已意识到,这是一条更加无法回头的路。
之所以无法回头,是因为路上都被遮蔽了光芒,是一片黑暗。只能摸索着勉强前行,生怕一不留神前头就是万丈深渊,会摔得一个粉身碎骨。
而到了最后,只有将这条路上同样前行的人一一除去,才会有一个胜者。
其余人,都成了那个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高处不胜寒,到了最后只能独一人站在高峰独享寂凉。
“我不能输……”晏虞的目光逐渐明亮,明亮得有些可怕。
一旦输了,就是尸骨全无。
所以,她不能输。
她将黄绢重新封到了酒坛上,搁在一旁。
她不喜欢喝酒,如同不喜欢喝茶一样。
她也不喜欢争斗,如同不喜欢输一般。
却不得不喝酒,不得不争斗。
这话听来也悲凉,若是不争斗,尸骨也凉了。
酒香还在身边萦绕,闻得让人醉。
而那个饮酒的人,却愈发清醒。眸光明亮,脑子清醒得不像话。
一条走到最终是白骨累累的路,独一人站在顶峰享受荣光,而站在顶峰却也未必见得到光明。
倘若停滞不前,那么白骨中,就有她一副。
修罗道,酒穿肠,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