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若真要用受宠若惊一词,当是用在他身上才合适。
“那么——”龙誉扬扬手中榜示,却在要说话时被阁罗凤打断,“苗王与大巫师远道而来我蒙舍,怎可让我蒙舍的贵客在这小小客肆落脚,若是两位不弃,请到我府上落脚,也好让我盛情款待一番两位,为两位接风洗尘。”
阁罗凤的话音还未落,烛渊便洋洋洒洒地站起了身,将手中还未喝完茶水的杯子噹的一声放到竹几上,笑吟吟道:“那是再好不过,我正嫌弃这客肆又小又破饭又硬菜又难吃茶又难喝,是吧,阿妹?”
“既然大王子殿下已经开口说要盛情款待我们,我们若是拒绝的话岂不是打大王子殿下的脸?所以,我就欣然接受大王子殿下的款待了。”烛渊没有理会旁人的反应,只像在自己家一般笑吟吟道,龙誉没忍住,在阁罗凤面前白了烛渊一眼,烛渊被她这么白了一眼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补充道,“殿下记得给我们准备的屋房要用新的床和铺盖,否则我便认为殿下是故意的待客不周。”
龙誉无力,青葛吃惊,阁罗凤却含笑应道:“自当会让大巫师觉得满意。”
“还有,我忘了说,我不喜欢我的眼前有闲杂人,所以殿下若是要为我与我的阿妹设宴的话,就只留你这与你形影不离的属下端菜上碗就行。”烛渊凉淡的眼神在一脸隐忍的青葛面上扫过,便转身往所住的屋房走去了,青葛只敢在心中咬牙切齿却不敢有所举动。
阁罗凤平静地看着烛渊的背影若有所思,龙誉满心无奈,而后才道:“殿下,我还带着一对母子,让他们一齐到殿下的府上,殿下应当不会介意吧?”
要换地暂居,自然不能扔下那可怜的母子俩。
“苗王陛下就算是带着仪仗队伍前来图城,我也会安排好他们的住处,何况只是一对母子,自然是随陛下的意。”阁罗凤收回目光,友善回道。
当阁罗凤亲自接龙誉和烛渊离开客肆时,店家惊讶得下巴几乎要掉到了地上,在青葛将银钱放到柜台上时更是惊讶得不可置信,他竟然瞎了一双眼没看出来这两个苗人是如此贵客,竟尊贵得要大王子殿下亲自来迎!
因着龙誉所要求的不要张扬与想看看南诏王都的风情,阁罗凤便让青葛领她与烛渊两人步行前往王府,也算带他们领略一番图城的风貌,而阁罗凤自己则驾马后行,毕竟这图城百姓已是人人识他,若是由他亲自引他们二人去往王府的话,一路不知要耽搁掉多少时间,故而只能让青葛代劳,也好给他时间平一平激动的心情。
他们两人的一齐出现,是不是表示蒙舍有救了?
父王身体愈渐不佳,朝臣分派,兄弟心力不一,城防边患不解,宫中政乱频发,祸事不断,如今清平官想要分掌蒙舍半边天,父王与他不仅无法制止,更是要他娶清平官家的长女为妻以暂压这一股势力,他一心想救蒙舍,就算一统不了洱海,至少也要让蒙舍不被祸乱战事吞没最终在这世上消失,可是,如今父王将蒙舍国事大半交由他统掌,他的身边无可商量对策之人,独他一人,他如何支撑起蒙舍这祸乱不断的一片天。
所以,他不得不舔着脸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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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所设的晚宴,菜色多样,喷香扑鼻,却也如烛渊所说,偌大的会客厅除了青葛一个下属,再无其他侍从侍女,自然端茶送水的事情也如同烛渊所说的由青葛一人来做,即便青葛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情愿。
烛渊吃得满意喝得满意,不忘时不时大方地夸赞阁罗凤几句,阁罗凤浅笑应对。
当饭后青葛撤走所有碗筷,只余他们三人端坐在火塘边烤茶时,龙誉才有别有意味地淡笑道:“没想到蒙舍王上卧病在床,殿下还这么有闲情逸致地慢悠悠与我等品茶。”
她总觉事情不对,以阁罗凤这般沉稳的人,怎会在南诏如今混乱不堪的局势中公然贴出榜示为皮逻阁求医,这不是明着让民心不安让对手有机可乘?
可至于哪里不对,她一时又思量不出来,莫不成这只是个幌子?
阁罗凤猛然一怔,正拿着砂罐的手也蓦地一抖,眸光倏然沉下,一抹凌厉在眸中一闪而过,而后才佩服道:“父王卧病是秘事,没想到苗王陛下竟知,不得不令我佩服。”
龙誉微微蹙眉,从怀中取出那张折好的榜示,道:“这榜示上写的不正是为蒙舍王上寻医之事?”
阁罗凤心中再一惊,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慢慢移到了烛渊身上,像是了然一般平静道:“那榜示之上,写的寻求有识之士。”
龙誉吃惊,蓦地将手中榜示抓紧,瞪向烛渊。
烛渊含笑烤茶,“我可没跟阿妹说过我讲的是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