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穿着雪青长衫的中年人,给了卖粮的人一个袋子,沉甸甸,显然是银子无疑。
李掌柜脸色阴沉的不行,看那钱袋子的重量,似乎是以两三倍的价格买下了那些米粮,难怪那些不打算卖米的人都动了心!
这人疯了不成?这么高的价钱买入,到时候卖出去也赚不了多少!
等那些人都走了,李掌柜从巷子里出去,蹲在地上看米袋子掉出来的零星碎米,不禁更是吃惊。
林大说道:“掌柜的,好像这些米的成色都不太好,其中还有一些是糠米……看来是咱们多虑了。不可能再有大批的米粮出现。”
李掌柜却没那么轻松,说道:“战乱不比寻常,谁会在乎米粮的成色,只要能吃,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如果那人连糠米都收,想必也七拼八凑凑出不小的数目。如果数量过多,对咱们自然就有影响。”
到了非常之时,米粮好与坏已经不重要了,吃了就能活命,糠米也一样能抵饿。
即便那人手里的全都是糠米,只要多,就会对他们收来的米产生冲击,他们花大价钱囤起来的米就不值钱了,所有的人力物力都要亏在里面。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让人去跟那人搭话,就说咱们有点米要出,问问价钱。”
“是,小的这就去!”
二牛连声答应,片刻不敢耽误就去了。
小孩子不知道情势紧张,周围巷子里时不时传出孩子玩闹的声音。
李掌柜伸手搓了搓下巴,领着林大又进了另一家酒馆坐下,等着二牛打听完回来回话。
两人进屋要了酒水小菜,林大道:“掌柜的,这人不吝钱财,会不会不是为了卖,而是为了边城的驻军?”
李掌柜最担忧的就是这个,他们的米被压价还是其次,若是让驻军得到了足够的米粮,他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跟主子交代的。“咱们得想个注意。”
“要不……咱们悄悄放一把火……”
“蠢材!你是怕事情闹不大?!”
李掌柜狠狠瞪了林大一眼。
“那……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倒手买过来?”
“你是生怕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李掌柜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人大张旗鼓以同价收取糠米,咱们若还出头,难免节外生枝。所以……要想个办法,不能引人注意。还要让他收到手里的米粮变得没用。”
“掌柜的意思是,把他手里的米毁掉?”
“宁肯毁了,也不能让这些米流出去坏了大事!”
两人说到这,二牛已经回来了。
林大急问道:“对方怎么说?可问出是什么人了?”
二牛带着一身水汽进来,外面是刚下了常牛毛细雨,“没敢问来历,怕他起疑。这人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没人怕被骗,也就没人问他的来历。我趁着那人去别家收粮的时候,装作不经意问了一嘴,结果真是把我吓了一跳。那人以极高的价格收粮,不管有多少都要!”
“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