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弗拉梅尔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围观的家伙们已经开始列队,但笑声依旧此起彼伏。那个长着歪下巴,一脸坑洼的愚蠢军官,吉姆。霍顿,显然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他才不会管这些混球怎么嘲笑凯特这个重见天日的“骗子”反正他的工作就是把眼下这些新兵送上身后那艘船。
凯特试图劝军官下令五天后再让士兵们出发,但争论毫无效果。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怕死的臭虫——即使凯特从下车前就发觉怒气正从看似平静的奈拉提海深处聚集。包裹众人的闷热可不是因为夏天的太阳,而是低压。如果他的预测没错,他们乘的这艘船会在三天后直直撞进一股能把港口都撕裂的飓风里。
放弃了继续尝试的念头,凯特跌跌撞撞地站到队尾,心不在焉地掏出一直带在身上,呵护如新的金怀表,紧紧攥在手心,最后他轻轻吻了它一下。
阿梅莉亚,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去见你了。
航行的第三天,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凯特挤在甲板边缘一个小角落,希望能吹到一点风,但是整个上午陪伴他的,都只有闷热得几乎要把身体蒸熟的空气——还有呕吐的酸臭味。
有超过一半的人都在忙着晕船,剩下的则三五成群地高谈阔论着他们凯旋之后要如何加官进爵,享受金钱和姑娘。所以这两天几乎没什么人来找凯特的麻烦。船舱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凯特因此这几天差不多都待在甲板上。反正自己连张吊床都没分配到,在哪儿睡地板都一样。
四年的牢狱生活让凯特学会了独处之道——并不是独善其身,而是压根没人愿意理他这个“国家骗术师”他默默看着一个面色苍白,站都站不起来的可怜虫被抬进船舱。这艘船不是豪华邮轮,新兵们也享受不到什么高级医疗。希望那已经开始脱水的家伙能熬到他们靠岸,如果这破船能靠岸的话。
炼金术士低下头苦笑,要是五年前他在这儿,会有一整支专业的医师在船舱的诊室严阵以待;他则坐在华丽的镶金大椅子上,面前摆满来自帝国各处的,平常人见都没见过的美食;所有人都毕恭毕敬,至于那些士兵,哪怕他只是对他们笑一下,都够他们吹上一辈子的……
一只脏兮兮的靴子冷不防踢到凯特脸上,阵阵火辣。他用一只手撑住甲板,抬起头想看看这次又是谁心情不好。
结果一只肌肉壮硕,青筋虬结的手臂紧紧抓住凯特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果然是佛瑞,他乐此不疲地找凯特的麻烦,恶语相向,拳打脚踢,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凯特才短短几天就看惯了佛瑞那张双眼凸出的丑脸。
佛瑞把凯特举到面前。这么近的距离,凯特能看清佛瑞那只又扁又宽的油鼻头上粗大发黑的密集毛孔,闻到他嘴里呼出来混杂着酒精气味的臭气。凯特连挣扎都懒得做——面前这根肉柱子脑袋灵光的很,才不会弄死他或者让他少点什么。
“你说的风暴呢?啊?亲爱的凯特……去他妈的风暴,我告诉你,它在这儿呢。”佛瑞把脸凑近,张开大嘴对着凯特哈气;然后用力摇晃手中的凯特,最后将他扔回甲板上。
“呃……”凯特皱着眉头颤颤巍巍地坐起来,突然一阵颠簸让他差点又仰倒在地,“你会游泳吗,佛瑞?”
“你说啥?”伴随着浓重的东部口音,又是重重一脚踏在炼金术士左肩。凯特这次索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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