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蝉鸣

    周颜灵正在古城入口旁的煎饼店里喝着果汁，虽说是煎饼店，但是更多时候还是喝的人多。

    他旁边坐着一个朋友，带着个黑框眼睛，头发没有打理，像个狗窝。不过正拿着笔对着稿纸写着什么，除了颜灵外也没人会去在乎吧。

    “颜灵！”她突然拍了他的肩膀大喊。他一愣，估计是魂都被打没了，回头才发现夏月夕已经先到了，一直躲在后台给等他。

    “下次别这样了，打扰到了。”狗窝头在颜灵开口前漫不经心地说。

    “喂喂，优，没必要吧。”

    “就是就是，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好久不见，想看看他吃惊的表情嘛。”夜晚的星辰都被她收入眼中，转而放到颜灵的脸上。

    “来，”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善，将柠檬水送到牧栀优左手边。

    “谢谢。”

    “没事，你的文章写得怎么样了？”老板笑到。

    “他的文章死气沉沉的，不值一提，看看他这副模样，死气沉沉。”颜灵阴阳怪气地调侃到。

    “可我觉得挺好的，词藻的使用，语言的忧郁，结局的希望……”月夕补充到。

    “唉，读他的书我都快喘不过气了，还美?得了吧，得了吧。”

    牧栀优没有回他，继续写着，因为他明白这只是颜灵的调侃而已，他们平时写文章的时候也是，如果说颜灵是海明威，那优就是菲茨杰拉德。颜灵和月夕，他们在一起三年了，优是第二年才知道。也见证了两个，看着他们想现在这样相觑而笑，时而相互拥抱，时而佯装生气，撒娇。月夕不过才从疗养院出来，皮肤恢复了过去的偏白的颜色，脸颊微胖，但正有十七岁的可爱。

    古城是这个叫吉首的小城市比较有趣的地方的，三人穿过城门到了河边。水声作响，水流相汇成漩涡，纹路清晰可见。随着那一起的还有泡沫，浮于水上，折射出太阳的光点。同水流一起回转、融合，然后消逝。

    “小心，来。”颜灵抓住月夕的手，从水上的石栈跨过，这当然是因为优的关系，他对吊桥感到害怕。总是觉得自己会掉下去，可能他真的掉下去过，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怕吧。

    石栈劈开整齐的水流，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步伐，轻快地跨过这河。木板被几个生锈的钉子连着，被两个石台卡住了。重叠的叶子一撞上石台就散开来，有些继续向着吊桥的方向奔去有些就被大大小小的漩涡卷入水中了。

    石栈再往下百米就是吊桥，上面倒是人来人往，拍照合影，不过他们是不会去那儿的。优慢悠悠地走过来，跟着他俩像荷花塘走去。

    绕过弯弯的小巷，荷叶的绿海淹没了土灰的方砖。登上清吧对面小小的拱桥，粉的、白的像绿色海洋中的浪花一样涌现。月夕拿出手机挽住颜灵转了个圈，随即按下快门，而后下了桥。优默默地跟着，一边欣赏着这属于他二人的快乐，一边构思着下一个章节，一双狡黠的眼睛注视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