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赌局

    南宁王府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王爷厉以聿要重迎娶王妃一次，说是要与她重新开始。

    王妃不爱热闹，也不喜欢高调，王爷便没敢大张旗鼓，只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家宴。

    丫鬟们穿梭在家宴上，看着王爷对王妃格外着紧上心的样子，一个个都窃笑不已。看到王爷对靠近王妃的男人那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醋样，终于有丫鬟忍不住了，出园子之后凑到一起八卦。

    “王爷这次回来变化好大啊，是不是被下了降头啊？”有丫鬟说，其实自从沈绮罗死了，王爷行为就很反常，丫鬟日常怀疑他是中了降头。王妃对他还有点不咸不淡的意思，但是王爷简直就把王妃放在手心里当宝，跑前跑后一脸殷勤又讨好，根本不像他们熟悉的王爷。

    她们讨论的天马行空，甚至有人猜测王爷其实被附体了，或者王妃芯子里换了个人……五花八门，怀疑什么的都有，还有丫鬟觉得她消失的那段时间，没准是去了苗疆学了情蛊，给王爷下了蛊，总之，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幕实在不现实。

    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芙蕖池边鲜少有人过去，显得很是安静。

    芙蕖池边夜色很美，垂柳拂身，水中莲花清幽，耳边青蛙清叫，有两个人坐在水边，正在喝茶。

    竟然是徐清和沈绮罗曾经的贴身丫鬟环翠。

    环翠轻轻的笑：“徐公子，五年前的赌局，现在已经有了胜负，你输了。”

    徐清也微微的笑，看向远处婚宴的方向，眼神幽远：“我确实输了，愿赌服输，不过你是怎么猜到他们会有今天的？”

    五年前，是厉以聿和沈绮罗成亲的那一年。

    当时徐清看到厉以聿对沈绮罗的恶劣态度，极为光火，想要跟沈父商量让他们和离，结果撞上了环翠，环翠不让她去找沈相，跟他打了赌，说不出几年，两个人必然会和和美美。

    听到他的疑问，环翠也想起来那些那些陈年往事。

    情这一事，不知所起，不知所终，大概就是指的王爷和王妃两个人。

    而她好像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是仇人一般，可是他们生活中的每一丝痕迹，都写着对方的名字。

    环翠笑了，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她终于可以把那些陈年旧事说出来了。

    ——

    王爷和王妃大婚那日，那个时候，环翠刚刚被指派给沈绮罗，在王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王爷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当时她便知道，里面那个是王爷真正心仪之人，她日后要好好伺候。

    只是当夜浓情蜜意没过多久，王爷忽然震怒的出来，把内室的门狠狠地摔上。外间候着的环翠吓得跪倒在地，却看见王爷震怒异常，明明要甩门而去，却不知为何生生的在门口顿住了脚步，深呼吸几次，还是折了回来，冷硬的在外室的茶桌边坐下了。

    “你进去看着王妃。”他声音冰冷。

    环翠惊得差点软了脚，赶紧进去伺候王妃。

    之后，她就明白了原委。刚才，王爷震怒的原因，是因为发现王妃没有落红。

    环翠不明白为什么王妃没有落红，但她不觉得王妃说谎了，因为王妃看王爷的眼神，是那样全然纯粹的浓烈爱意，根本盛不下其他人。

    而这以后的几年里，环翠每次想到这一夜，都越发清晰的觉得，这个王妃以为自己的爱情折戟的夜里，其实多么清晰地可以看到王爷的心迹。

    他为了自己的夫人有可能被别的男人染指而愤怒嫉妒，这嫉妒甚至远远的压制了男人已经澎湃的欲火。

    他分明已经怒到几乎失去了理智，可是还是停留在外间，这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对沈绮罗本能的保护——无论他多么无法忍受多么愤怒，他都必须要留在这里，他不能在当夜摔门而出，给沈绮罗留下流言和话柄。

    他盛怒之下，依然不忘记让环翠进去看着她，因为他担心她，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啥事，也怕她嫁进来的第一夜过得太辛苦，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只可惜，无论是他，还是王妃，他们的个性都太高傲，无论多爱，都不会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