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种煞

君，自然要随时都在。”

    面前的男人似乎怔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匆忙转过头去，口中轻斥：“皇上此举轻浮了。”但妤怀安还是发现了他耳后的一抹淡红，泄露了主人的情绪。

    恩……，即使过了两年，他还是这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的样子嘛。

    妤怀安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抚上他的耳根，那抹红韵变得更明显了。

    “皇上！现今事态危急，你还有心……！”

    妤怀安觉得现在的墨轻尘就像被撩拨得开始发出喉音的大猫，再逗弄下去怕是要露爪子了，于是手指离开他的耳根，握上了他撑在竹杖上的左手，认真了颜色：“我明白，但有你在，我便不怕了。”

    墨轻尘闻言侧过头对着她，手指微动便缓缓抚上她的眼角。

    妤怀安的杏眸染上了脂色，凌厉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成熟又沉稳。但那双墨轻尘看不到眸中，不加掩饰的依赖和眷恋，依旧能与十六岁时她那双不染纤尘的眼眸重合。时光飞逝，两年分离，不论别人再怎么说妤怀安变得有多冷酷无情，在墨轻尘心里，也仍旧是当年那个一路叫他“江湖骗子”，却怎么也不愿离开他身边的姑娘。

    心弦触动，他略微呼了口气，接着又忍不住担忧：“臣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万一疏忽了……”

    妤怀安知道他是想起了曾经在谒明县，她被妖怪抓走的事，她那时被吸食了大半精气险些死去，但墨轻尘还是在最后关头赶了过来。妤怀安从没见过他那般冷厉愤怒的样子，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寒气森然，锐不可当地斩杀它的敌人，也让她亲眼见证了这位修道之士口碑载道的临渊观掌门，道法绝伦到何种程度。

    虽然后来大病了一场，但也由此拉近了她和墨轻尘的距离，妤怀安觉着墨轻尘会同意和她回宫和那次的事一定有很大关系，是以心中还挺感激那个已经灰飞烟灭的妖怪的，她甚至还嘱咐常公公每逢它忌日给它烧柱香……

    看着身边男人越发蹙起的眉头，妤怀安轻笑一声温柔安抚他，语气中有细小的讨好：“不会有事的，这次我保证乖乖听你的话。”

    墨轻尘心中的忧虑却没有消失，原因只有他自己明白，但私心里他不愿告诉妤怀安，会牵扯出两年前的事，他不想说，所以沉默着没有应声。

    但妤怀安看来他这反应实在冷淡了些，两人婚后她有时同他撒娇讨乖，他也总是这般与她无话可说的淡漠样子，心里又酸又气，本来想同他说清严未央和自己的关系，这会儿也懒得解释，倒想故意气他，于是问道：“那未央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墨轻尘一出手她便知未央不会有事了，但她还是一脸忧虑未尽的表情，语气微颤地又加了一句：“我的未央可不能再受这样的苦了。”边说边摩挲着少年的手，生生演出了一副无语凝噎的模样，眼睛却偷偷瞄着墨轻尘的神色。

    墨轻尘看不见，但肌肤摩擦的细微声音逃不过他的耳朵，握住竹杖的手紧了又紧，可开口时语气依旧平常：“这种煞不同于能操纵人身的妖魔之气可寻源而上，单只能让宿者在某种条件下发作，疼痛难忍，如今煞气已根除殆尽，皇上不必担心，接下来就是找到种煞之人，臣要仔细探查这院落中的人和物，也请皇上告知严公子平素行迹，方便臣找到线索。”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办正事了，别的他不想说。

    妤怀安冷哼一声，但深知事情轻重，招来锦顺细细询问未央平时都去了哪里。

    这边锦顺慢慢汇报着，那边墨轻尘已经撑着竹杖将宁思殿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妤怀安听着锦顺说话，时不时会抬头寻找墨轻尘的身影。两年前他出事后，为了避嫌禁口，这殿中伺候的人都换掉了，但布景陈设倒没多大变化，所以现在殿中当值的仆侍里，没有他熟悉的。自己住过一年的寝殿物是人非，还换了个主人，妤怀安不知墨轻尘心中是什么感受，但若换成是她，一定挺心酸的。

    思及于此，心中便泛起丝丝缕缕的心疼，妤怀安瞬间便开始后悔，觉得方才真不该同他使小性子，还拿未央气他。不论他在不在意，都应该同他说明自己的心意，两人之间，如若她再不坦诚主动，他们的感情她真不知有没有可能了。

    毕竟于他而言，自己到底是责任还是爱情，墨轻尘从来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