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多叨扰。”
夫人欠身道:“先生不必客气,但请入内,先包扎伤口,饮水进膳。晚些时候我夫君会归来,若先生伤势不轻,他可送先生去洛阳城中医治。”
苏意墨与蕙罗随她进入堂中。堂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气味,蕙罗留意到桌上有刚饮尽药汁、还残留些许的杯盏。
夫人解释:“我长年受病痛之苦,终日与药为伍,姑娘见笑了。”
蕙罗忙摆手,想说点什么,一开口只有嗬嗬的声音发出,才又想起自己咽喉已经肿了几天,不能说话。
苏意墨见状对夫人道:“我妹妹生下来便不会说话。”
夫人凝视蕙罗的眼睛,叹息:“多好的女孩儿……可惜。”然后转顾苏意墨,道:“先生的伤口要及时处理。我久病成医,这里有些药材,倒是可用。”
夫人命侍女取药来,摊开一看,蕙罗与苏意墨均认出,是紫红色的降真香粉末。
“降真香止血生肌,治疗刀剑伤有奇效。”夫人说明,让侍女取热水来为苏意墨清洗伤口,把包扎的方法与她说了,再对蕙罗道:“姑娘跟我来洗洗手。”
蕙罗点头,跟她出门之前回首看苏意墨,苏意墨略有犹豫之色,但终于没说什么,任由蕙罗随夫人去了。
夫人带蕙罗至另一间房,亲自取了热水盛入盆中让蕙罗盥洗,蕙罗遂摘下面纱,将脸与手都清洗干净。
夫人见了蕙罗面容不由笑了:“我所料不差,姑娘果然是中原人……所以,你是那位先生的义妹?”
蕙罗拉起夫人双手,郑重地摇头,然后口中还是呜呜地难以语言表达。
夫人观察蕙罗面色,然后道:“姑娘请张口,让我看看你的喉咙。”
蕙罗张嘴,夫人仔细看她咽喉与舌头,垂目思索。而这时忽闻门外脚步声急,侍女呼声响起:“先生,等等……”
蕙罗立即依旧蒙好面纱,手刚垂下,半裸一肩,伤口尚未包扎完毕的苏意墨已匆匆闯了进来。
苏意墨待包扎结束,立即要走。夫人挽留说好歹等进膳之后再走,否则前后人烟稀少,恐怕不好再找进膳处。
苏意墨与蕙罗几乎一整天未进食,确也饥肠辘辘,苏意墨最后勉强同意,请夫人把膳食送到这间房中,自己对蕙罗寸步不离。
进膳时夫人将一碗浅褐色,散发着清香味的汤送至蕙罗面前,道:“我看姑娘双目带血丝,有上火之状,这原是消暑的甜水,且饮下去火。”
苏意墨抬眼看去,见那汤中漂浮着几片荔枝干与百合,确像消暑的糖水,也就不说什么,任蕙罗饮下。
蕙罗刚一饮下便觉口感清凉,一股沉、麝之气从咽下直冲天灵,细细品味,其中还有木香、鸡舌香和薰陆香,但觉口舌咽喉清爽无比,似乎盘旋于其中数日的恶气瞬间消退不少。
两人进膳毕,正欲起身,茅舍外又见尘烟泛起,有三名男子跨马扬鞭朝这里驰来。
夫人立即携儿子及侍女出门相迎。苏意墨朝外略一观望,迅速关上了门,自己侧身附耳倾听门外动静。
那三人在小院前下马,相继入内,边走边叙谈。
一声音清朗的中年男子笑道:“大年湖庄清雅非凡,与京中屋舍相较,别有意趣,且风景怡人,居中此间,真如神仙。”
另一中年男子沉声应道:“都尉谬赞。寒舍拙朴,都尉见笑了。”
起初那中年人又道:“哪里,这才是大巧若拙。”旋即又对另一人道,“你们兄弟途经洛阳,岂可不来一观?我这次也邀十三哥来,他却嫌远,白白错过。其实有什么远的呢,你不就来了么?”
“因为,”他与之对话那人开口回应,语调如平湖寒烟,“我不知道有这么远。”
听到这人声音,蕙芷双手顿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门边,开口扬声呼唤:“十二大王!”
而这次,她居然发出了声音,虽然很沙哑,但已足以令茅舍内外的人听见。
外间一片沉默。
苏意墨迅速将蕙罗拦腰揽住,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连退数步。
少顷,院中一人大步流星地走来,一脚踹开了门。
他身处瞬间漩入室内的金色阳光中心,微微侧身而立,逆光模糊了他面目,却着重勾勒出他轮廓,鼻梁弧度美好,薄唇坚毅,英才秀拔,岩岩若孤松之独立。
与蕙罗目光交汇时跃升的焰光渐渐退去,赵似冷冷直视苏意墨,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令:“放开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