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是南疆一路行来,她的身体也变得结实许多,昨晚折腾了半夜,竟也没觉得腰酸背痛。推开门走出去,除了脸上红了一些,竟没什么异样。
至少陶氏没发现,她看着女儿脸上的红晕,只当她气色饱满,十分高兴:“快来,吃过饭后咱们去傅家,你还没给你干娘请安呢。”
絮儿点点头。
阿生天不亮就走了,絮儿没见到他,只见陶老爷子和老夫人坐在饭桌前,一家四口吃过饭,陶氏便带着絮儿往傅家去了。
秋眠一早就等在二门了,见到絮儿的身形,顿时高兴得跳起来:“江小姐!”
“小姑娘,你可是认错了。”絮儿忍住笑,走到她身前,面色淡淡,“我姓陶,是江南陶家的女儿。”
秋眠愣了一下。
“陶,陶小姐?”诧异地打量着絮儿,秋眠一头雾水,这分明就是江小姐啊?
絮儿点点头,没有多说,搀着陶氏的手臂往里走去。擦过秋眠的身边时,对她轻轻眨了眨眼。
秋眠更加纳闷了,挠了挠头,一溜烟儿跑去禀报傅明瑾了。
昨天,傅明瑾从傅御史的口里听到,絮儿已经找到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当时就想找絮儿的,但听说絮儿同裴君昊一起进宫面圣,才勉强压下来。料得絮儿今天约莫会来拜访,便早早叫秋眠守在二门处,一旦见到絮儿来了,就回来禀报她。
“小姐!”秋眠一路跑回院子里,提着裙子上了台阶。
傅明瑾立刻站起身,走出来:“絮絮来啦?”
“嗯。”秋眠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踟蹰,“奇怪,江小姐说我认错人了,她并不姓江,而姓陶。”
傅明瑾听了,眯了眯眼,说道:“既如此,往后便唤她陶小姐便是。”说罢,匆匆放下手里的事情,迈开步子,秀丽的身形往外走去。
等她来到正院时,絮儿已经同郑氏、傅御史行礼完毕,坐在两边说话。
“絮絮!”才进得门来,傅明瑾便一眼瞅见絮儿,眼睛一亮,立刻奔了过去。
絮儿闻言转过头去,只见一道明丽的身影扑过来,不禁一笑,起身接住她:“瑾娘,好久不见。”
傅明瑾抱着她,只觉触手温热,再瞧地上的影子,顿时眼眶便湿润了:“是你,你回来了。”
她曾几次梦见絮儿回来了,但每次醒来都发现是梦。这一次,终于是真的了。
“我回来了。”絮儿的鼻子也有点酸,“劳你们记挂了。”
两姐妹又哭又笑了一阵,才牵着手坐下来,这时陶氏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以及裴君昊的打算,同郑氏和傅御史说清楚了,末了道:“往后,咱们便不是一家亲了。”
“什么?为什么?”傅明瑾只听到最后一句,立刻扬起头,疑惑地看过去。
絮儿忍不住一笑,按下她的手:“你别急,听我娘慢慢说。”
于是,陶氏又简单几句,把事情的缘由道了出来:“只是明面上,并不是干亲了,毕竟还是要避人口舌的,私下里并没有什么要避讳的。”
其实缘由很简单。燕王战死,裴君昊想娶絮儿,便不那么容易了。他便是不要名声,也得顾念着絮儿。因此,索性让絮儿变个身份,一切便没问题了。
“那有什么?”听罢,傅明瑾紧紧攥着絮儿的手,说道:“既然晋王因为燕王妃的死,发了疯一样,非要娶个一模一样的,我们家丢了干女儿,为何不能也再认一个?”
陶氏听罢,直是目瞪口呆。
傅御史微微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思量。
郑氏却是笑了一声:“你得问絮儿了。”说到这里,她视线下移,落到两人交握得紧紧的手上,目中满是打趣,“絮儿好容易才躲开你,不必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姐姐,你倒好,拉着人家不放了。”
“哼。”傅明瑾抓着絮儿的手,站起身来,“你们说话吧,我同絮儿说悄悄话去了。”
说完,拉着絮儿退下了。
两人来到傅明瑾的院子里,往闺房里走去,屏退了下人,才好好说起话来。
傅明瑾把京中这大半年来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絮儿则把南疆一行的经历大致讲了出来。说到燕王战死,傅明瑾有些唏嘘。
“燕王殿下……唉!”
次日,大军归来。
京中百姓尚不知战神已死,纷纷夹道欢迎,欢呼声震天动地。
却见大军涌入时,并不见裴凤陨的身影,打头走在前面的一人,手里捧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宝剑,很有些眼熟。其余人等,则手臂上绑着一条白色孝带,个个面目沉肃。看着大军沉默涌入,百姓们的欢呼声渐渐平静下来,惊异地看着队伍。
“啊!”
“这是什么!”
这时,两副巨大的骸骨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每一副都足有一人多高,竟有数十丈来长,白森森的骨头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森森的寒光。
“这是什么东西?”
人群中,响起一道又一道疑问。
“南疆怪蛇。”打头走在前面,手捧宝剑的正是宋书,这个生得秀气的汉子,此刻一脸沉肃,眼中带着浓浓的悲伤:“王爷斩怪蛇,力疲而亡。”
话音落下,街上顿时寂静得厉害。
未几,人人面带严肃,一个个站直身体,崇敬地注视着宝剑,默默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