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个遭逢大变的夜晚,不同的人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夜叉牵马从“坟包”间走过,红衣在黑白二色间穿行,瞩目、诡异。还好不是恐怖故事,红衣不是恶鬼,而是食鬼的夜叉。
“沈柏青那厮表里不一,不过,他已经见识过我们的实力,谅他也不敢搞什么猫腻。他要求鹏程寨民兵独立,那就随他去。只要多拉拢些人过来,像他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就翻不起什么浪花。尤其那个阿勇,虽然颓废不堪,但用好了就是鹏程寨的一颗钉子。”
云载松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频频点头说:“门主说的是,可你才刚和他们达成盟约,这么匆忙地离开不怕他们反复吗?”
夜叉冷笑:“有彪子在,怕什么?那憨货认准一件事就定会做到底,他只要能带着人离开鹏程寨,那等待鹏程寨的就只有灭族而已。沈柏青拎得清,否则就不会这么乖了。况且,我们此行的目的,本不在鹏程寨,得到几百人依附也不及那人的振臂一呼。”
云载松不满道:“为了区区这点人手,我们牺牲了几十号弟子,岂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他们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夜叉乜斜了他一眼,吓得他赶忙低下了头,像犯错的孩子。她缓缓扭头说:“血誓门继承的是拔剑山庄的底子,你们这群上梁不正,下梁却还没歪。每个游侠都认同行侠仗义,如果见死不救,我们还怎么招揽江湖豪杰。而且,几百人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证据!”
“着啊!只要他们一口咬定火魔教是放出娜迦的罪魁祸首,受到殃及的人一定会举起义旗,反抗火魔教。”
夜叉又冷冷地瞥了云载松一眼,把他吓了一个哆嗦,只敢低头看鞋尖。
“不懂就不要乱讲话,火魔教的过错昭然若揭,何须攀咬?”
“是是......”云载松唯唯诺诺地点头。
夜叉一抖红衣,翻身上马,身法灵动,仿佛月夜中刹那绽放的曼陀罗。夜色森然,红衣如血,划过霜华洒落的长街,留下一串踏踏的马蹄声,如同在叩击大地的门扉,似要唤醒沉睡着的、长眠着的人或物。
今夜注定寂静却不平静。
马蹄声扬长而去,阿虎悄悄钻回民团的兵器库,对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抱拳道:“他们出了南门。”
沈柏青正缩在漆黑的角落里,圆瞪的眼睛里,眼白因黑暗而显得冷白,其上密布的血丝分外鲜艳扎眼。
“知道了。”
阿虎沉默良久,小心翼翼地问:“咱们真的要做血誓门的附庸?”
“重组民团势在必行。”
阿虎似是无奈又似是踏实地应了一声:“哦,那我出去了。”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阿勇的情绪似乎......”
“随他去吧。”
“好,那团总——将军早点休息。”
待阿虎出门,一只四脚生物飞快地爬上沈柏青的肩头,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一脚踩在了空气里,如同踩在实地上一样。不一会儿,他便凌空站在沈柏青的头顶前方。
他俯视沈柏青,深处一只前脚,虚按在他的头顶上,徐缓又庄严地说道:“即日起,你便是我四脚大王座下左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