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日子,锦依还是每日晨起去给老夫人请安,举止得体,笑意温和。家里的下人见了她,比往日愈发的恭敬些,却隐隐有些惧怕的样子。
关于采菁的事,老夫人只是婉转地对她说,“那丫头手脚粗笨,我看她伺候你也不尽心,她年纪也大了,祖母就作主将她许配出去了罢。”
对于锦琛中毒的事,却是一字不提。
锦依淡淡笑道,“采菁原就是祖母身边的人,这事自然还是祖母作主。她跟了我几日,也算是有些主仆缘分,如今她要嫁人了,要不我也给她添些箱钱,算是尽些心意吧。”
老夫人脸色有些不自在,略带勉强地笑道:“六安那边的一处庄子上,有个庄头恰巧媳妇刚死,我觉得采菁嫁了他做继也不错,昨夜就安排人送她过去了。我已给她添了好些东西,你就不必送了。”
锦依轻轻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老夫人想了想,又说,“我看你如今身边的芊陌倒是很好,她原是那边府上的人,不如就把身契拿过来,往后的日常月例就在咱们府里支,你用着也顺心些。还有昨日那个小丫头,也挺伶俐,也一并转过来。你若还觉得人手不够用的话,就再选几个人,或是我屋里的丫头你看上谁就说一声。”
“我身边的人够用,祖母就不用费心了。”锦依随口说道。
老夫人便不再言语。
今日许氏没有过来,只锦绣一人来了。老夫人见了她,也没有了往日的亲热,皇后原先属意的并非锦绣,这事早已传到她的耳中,原先指望着锦绣选了太子妃,连带着秦家也能荣耀。如今不知皇后心意如何,再说又有桓家五小姐横插一脚,老夫人攀龙附凤的心思便也淡了,再加上昨日的事,锦绣向她请安的时候,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锦绣也没了素日的矜傲之色,向老太太请了安之后,破天荒地又向锦依问好,“长姐安好。”
锦绣从未叫过锦依做长姐,听了这声问侯,锦依略感诧异地回头看她,随即也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哂笑,看来她比从前长进了不少,知道审时度势了。
老夫人见了锦绣这样,心中略略好些。想着还是许氏心思不正,原先她做姨娘的时候,自己便有些看不上她,她虽是许家嫡女,却未嫁之时便已与秦致礼不清不楚。若不是她将致礼哄得贴烫,原配死后一意要扶正她,怎会轮到许氏这种母家只是普通商家的女子做庆荣侯夫人。
锦绣向来都是恪守闺仪,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模样,虽性子有点儿娇傲,总算不像她母亲那样小家子气,存着一肚子糊涂心思。
三夫人安氏今日没来,想是三爷还未归家,她脸上也有些下不来,推说身子不好,在房里躲着。
锦琛虽已无大碍,谢氏如今却将他看得更是严密,连在院子里玩都不许,生怕掉进湖里。吃的东西都是自己亲自在厨房看着两个陪嫁丫头做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式。
福禧堂里便只有大夫人林氏在,她今日神色有些不太好,也不知是怎么了,只闷闷地坐着,有时又悄悄抬眼打量锦依。
老夫人挥了挥手,叫大家都散了,又道:“往后午膳就在自个儿房里用吧,明日起我午间也吃斋了。”
林氏回过神,有些惊讶地望来,犹豫了一下,却未开口,只是恭身应了。
锦依也未说话,跟着众人出了福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