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病和张爱卿的病一样,都是累出来的,你们父子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朕离不开你们父子。你记住了,一定要保重好身子,为了朕,也为了朕的江山,这是朕的旨意,你不得违背。”
“奴婢遵旨,奴婢一定会保重好自己,侍侯皇上江山万年。”魏忠贤感动涕泪交加,泪水直接打湿了身上的棉被。明熹宗则又说道:“对了,说到张好古张爱卿……。”说到这,明熹宗回过头,向陪同而来的文武官员吩咐道:“你们都出去一下,朕有些私事要和忠贤说。”
“遵旨。”房中的文武官员一起答应,一起到了前厅烤火等待。直到这些人都走光了,明熹宗才低声向魏忠贤说道:“忠贤,张爱卿这次是搞什么,怎么接受了那么多建奴投降?建奴狡诈无耻,反复无常又生性残忍歹毒,现在被张爱卿包围被迫投降,只怕没多少诚意,不仅安抚安置他们需要支派大量钱粮,将来肯定少不得又会反叛,继续危害辽东,张爱卿在这方面一向精明,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皇上放心,被猴崽子抓到那些建奴,只是稍微多活几天而已。”魏忠贤压低声音,微笑说道:“猴崽子在出征前就秘密禀报过奴婢,在辽东战场上,为了招降残余的建奴,减少我大明将士的伤亡和削弱建奴的反抗决心,他在必要时会接受一些建奴的投降。可是等到这些建奴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会给朝廷减轻负担的,猴崽子在为朝廷节约银子钱粮这方面,不比任何一人差。”
“那就好,那朕就放心了。”明熹宗会心一笑,终于是放下一桩心事。魏忠贤见明熹宗心情好转,乘机低声说道:“皇上,奴婢上次对你说的那件事,不知皇上考虑得如何了?早立太子,早固国本,将来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啊。”
“忠贤,不是朕觉得你说得不对,可是朕真的没办法啊。”明熹宗眉头紧皱,无可奈何的说道:“朕的三个儿子中,朱慈焱、朱慈煒和朱慈焜,朕最喜欢的也是朱慈煒,可是朱慈焱始终是长子,又是皇后生的嫡子,朕要是跳过了朱慈焱封朱慈煒为太子,满朝公卿大臣不会答应啊。这不,前几天朕刚在英国公和成国公面前试探了一下,他们两个就变了脸色,搬出了先皇的事堵朕的嘴,朕就没法开口了。”
这里说明一下,明熹宗的父亲明光宗朱常洛,是明神宗万历皇帝朱翊钧的长子,但并不得万历喜爱,万历喜爱的一直是第三个儿子朱常洵——也就是被咱们张大少爷在洛阳狠宰一刀的福王爷了,也一直想把朱常洵立为太子,结果这个废长立幼的打算招致满朝文武大臣权贵公卿一起反对,君臣之间足足斗了十五年万历才让步认输,立朱常洛为太子,封朱常洵为福王,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没有长子继嫡这个规矩,朱常洛休想当上皇帝,身为朱常洛长子的明熹宗朱由校更别指望这个帝位。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张惟贤和朱纯臣这些世袭罔替的明朝老公爵搬出明熹宗老爸当年的事,明熹宗当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又是这几个老东西!”魏忠贤心中大怒,但也不敢劝明熹宗学爷爷明神宗和满朝大臣斗上十五年,只是在心底暗暗琢磨道:“为了咱家重孙的皇位,朱慈焱那个小崽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了,不过现在不能动手,朱慈焱死了对咱家最有利,小崽子一死是个人就能猜到是咱家下的手,得慢慢来,不露半点破绽的让他死于意外。另外还得等咱家的儿子回来,有咱家的儿子带着军队在京城里坐镇,就算露出点马脚,也没人敢说什么了。哼!”
“砰砰,砰砰。”魏忠贤如意算盘正打得美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轮值侍侯在明熹宗身边的司礼监秉笔李永贞在门外焦急无比的叫道:“皇上,魏公公,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明熹宗和魏忠贤都是一楞,明熹宗挥挥手,守在门旁的小太监赶紧打开房门,门刚打开,李永贞和一大帮文武官员就带着雪花和寒风冲了进来,冲到明熹宗面前双膝跪下,李永贞面无人色的惨叫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皇长子朱慈焱,在皇宫里遇刺身亡了!”
“什么?!”明熹宗和魏忠贤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起跳起来惊叫道:“怎么可能?大皇子身在禁宫之中,又那么小,刺客怎么会盯上他?又怎么会刺杀他?”
“刺杀大皇子的,就是大皇子的乳母兰氏!”李永贞疯狂的惨叫道:“兰氏用一把匕首杀了大皇子以后,也服毒身亡了!现在皇后娘娘已经哭晕过去了!皇上,你快回宫吧!”
“朕的皇儿啊——!”明熹宗大叫一声,仰面摔倒,也是当场昏厥过去。魏忠贤则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猛的扑到明熹宗身上,摇晃着明熹宗叫道:“皇上,皇上你怎么了?你们这些死人,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啊!”叫了一会,魏忠贤终于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见满屋的文武百官个个个目瞪口呆,都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魏忠贤又是一楞,然后醒悟过来,惨叫道:“你们看咱家干什么?难道,你们怀疑是咱家做的?”
当然没有人敢回答魏忠贤的话,不过包括李永贞、崔呈秀和黄立极这些铁杆阉党骨干都在心里回答一句,“不是你是谁?杀了皇后的儿子,你的重孙子就是皇帝的长子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太子了!”
“老子懒得和你们罗嗦!”看到文武百官无数道怀疑的目光,魏忠贤又急又气,抱着昏迷过去的明熹宗疯狂咆哮道:“现在,马上去给咱家把太医叫来,叫来抢救皇上!还有,把东厂和镇抚司的奴婢都给咱家叫来,让他们给咱家查出幕后真凶——!”吼叫着,情绪激动过度的魏忠贤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一晃,也是摔倒在了明熹宗身上,当场昏迷过去…………
魏忠贤被人救醒过来的时候,明熹宗已经被侍卫和太监送回了皇宫,阉党五虎五彪、冯铨和东厂的宋金、肖传等人虽然已经赶到了魏忠贤府,但个个面色古怪,表情惊惶,很明显,他们也在怀疑这次的朱慈焱遇刺案的幕后真凶就是最大受益人——魏忠贤!魏忠贤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扑到宋金和肖传身上,揪着宋金的衣领就吼道:“查出来没有?到底是谁指使姓兰那个贱人刺杀大皇子的?!”
“回干爹,儿子无能。”宋金哭丧着脸说道:“儿子派人去抓姓兰那个贱人家眷的时候,她的丈夫和独生子都失踪了,派人去找也还没有回音。儿子只能把服侍大皇子的其他宫女和太监都抓了起来,正在审问中,也还是没有消息过来。”
“废物!”魏忠贤怒极,狠狠一记耳光抽在宋金脸上,抽得宋金和肖传一起跪下,磕头如同捣蒜,魏忠贤又疯狂咆哮道:“马上给咱家查,查不出来,咱家剥了你们的皮!”
“九千岁莫急,千万用不着急。”崔呈秀好心劝道:“这事只要有一点线索,东厂就一定能查出来,不急,不用急,九千岁你的身子要紧。”
“咱家能不急吗?”魏忠贤含泪大吼道:“如果查不出真凶,是人都怀疑咱家了!咱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了!”吼叫着,本来就有高血压的魏忠贤气极怒极,本想一脚踢在办事无能的宋金脸上,却脑袋一晕,又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九千岁!九千岁!太医,快把太医叫来!”阉党众人大惊失色,一起扑到魏忠贤身上惊叫,七手八脚的把魏忠贤抬上病床。抬着魏忠贤右脚的冯铨则心中纳闷,暗道:“怪了?看魏老太监紧张害怕成这模样,难道真不是他动的手?可是这件事,嫌疑最大的就是他啊?”
“奇怪?这事真是九千岁干的吗?”阉党智囊崔呈秀也在心底琢磨,“按理来说,九千岁犯不着这么着急动手啊?现在京城防务都在老顽固朱纯臣手里,他要是走露半点风声,惹得朱纯臣发疯清君侧,张好古又不在京城,在军事上没人能保得了九千岁啊?可是话说回来,除了九千岁以外,还能有谁会冒着诛灭九族的危险去刺杀皇子?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不对!还有一个人有嫌疑!”盘算到这里,冯铨和崔呈秀同时身体一震,猛的想起一人,心头也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妖媚动人的影子…………
崔呈秀说得不错,东厂和镇抚司查案的能耐确实不错,只要有一点线索就能揪着不放,简直是无孔不入。到了第二天清晨,刺杀朱慈焱的乳母兰素素的丈夫和独生子的尸体,就被东厂密探寻到。但是让众人目瞪口呆和让魏忠贤再度气疯的是——这两具尸体,是在魏忠贤侄子魏良卿养女人的外宅后院水井里发现的!魏忠贤这一次,就算是真的跳进黄河,也完全的洗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