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氏一口气没上来,就觉得喉咙恶心难受。
她做出孝子贤孙的样,是要打动二老太太,谁知道二老太太竟然变成了婉宁。
婉宁是故意的,明明可以在她进门的时候就撩开幔帐下地,却非要等到婉如磕了头才起身。
听到婉如惊叫,姜氏吓了一跳,怕是二老太太有什么变故,连忙快步进了门,谁知道见到的是这样的景象。
寿氏和婉如还没起身,婉宁端坐在床上。
姜氏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可……
闹出笑话了。
寿氏方才那些话,连她这个外人听着都觉得脸红,寿氏却说得跟真得一样,她还想着,二老太太说不得会信了寿氏。
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寿氏的一片孝心都说给了婉宁。
真是可笑。
寿氏向来能言善道,一张嘴不知道给她换来多少好处,她还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寿氏要受些教训,没想到真让她看到这一天。
短暂的静寂过后,寿氏仿佛缓过神来,目光凶狠地站起身就要向床边走去。
婉如则傻了眼,一直坐在地上纹丝不动。
“六弟妹你这是要做什么?”姜氏快走几步进了内室。
“婉宁,”寿氏顾不得去管姜氏,声音尖厉,仿佛是要索命的女鬼,“你父亲将你遣**里,你还不肯好好思过,如今做出不敬尊长的事来,姚氏一族容不得你。”
婉宁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轻视,“六婶说的姚氏一族是谁?是六婶容不下我,还是姚家容不下我?不敬尊长又是从何而来?”
不等寿氏说话,婉宁接着道:“就算是我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也要交由姚氏族长处置,更何况我还不知道错在哪里,既然六婶说了这话,不如说个清楚。”
姚氏族长。
以为在二房就有了依仗。
婉宁到现在还敢这样和她说话,眼睛里满是嘲笑她的神情。
寿氏不屑地冷笑,“你以为做了这样的事谁还能护着你?你想等着族长来处置,你可知道将来族长是谁?”
将来族长是谁?是老太爷,将来就是老爷,她是族长的妻子,老爷主外,她管着全族的内宅。
可是现在她却跪在婉宁床前。
这样的事传出去,她可还有脸面在?定要被人笑话,无论如何她也要惩办婉宁,让人看看她的威风。
寿氏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时隐时现,“不惩办你,姚氏一族百年的声望都要毁于一旦,枉我看你孤单,照应你这么久,你却恩将仇报,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庇护你。”
婉宁仿佛被吓到了,半天才抬起头和寿氏对视,“六婶说,姚氏一族里的族长是谁?现在是祖父帮忙二房管着族中事务,难不成将来……会将族长的位置给六叔?”
寿氏脸上浮起奇怪的笑容。
婉宁现在才知道。
晚了,都晚了。
她一定不会让婉宁好过。
“六太太,奴婢早就跟您说二老太太不在这里,您不听非要往里面闯,七小姐在屋子里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您怎么能怪在七小姐头上,您可不能这样啊。”童妈妈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六弟妹,”姜氏也忙上前阻拦,“婉宁还是个孩子,你别吓坏了她。”
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脸上的神情分明是笑话她。
她就不信,还真的不能发落婉宁。
寿氏看向姜氏,“别这时候来充好人,方才的情形你又不是没见到,哪家的小姐像她这样张狂,若是我不教训她,三哥和三嫂要怨我……”
姜氏看着寿氏阴狠的目光不禁心里发抖。
婉宁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寿氏并不值得她害怕,“六婶是不是早就恨我了?沈家没有高价买六婶的米粮,六婶就要打我,我没带婉如一起去李家,六婶就在祖母面前告状,想要祖母罚我,今天……又将罪名安在我头上,等到六叔做了族长,我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寿氏亲眼看着婉宁扬起的眉毛落下去,她胸口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婉宁句句说到她心里。
这时候她不会反驳,就是吓也要将婉宁吓死。
也让门口的姜氏听听,和她作对的下场。
婉宁的眉毛忽然又抬起来,脸上的神情如同忽然绽放的花朵,“六婶想让我死,我偏不能死,我要好好的活着,六婶,你生气吗?那也没法子啊。”
你生气吗?那也没法子啊。
寿氏的手顿时颤抖起来,死到临头了还这样自以为是,她凭什么要受婉宁的气,今天婉宁错在先,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饶了她,不用等到老爷做族长,现在她就教训婉宁。
寿氏想着提步向前,她怎么没法子,她有的是法子。
她就要让婉宁尝尝滋味儿……
寿氏这口气还没提上来,就听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四太太、六太太,你们怎么会到七小姐这里来。”
是二老太太身边的桂妈妈。
寿氏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浑身透凉,桂妈妈在这里多久了?都听到了些什么?
“六太太,”桂妈妈不等寿氏说话,“奴婢请您在亭子里宽坐,本想着抓完药就跟您一起去看老太太……您这是……”不等人通报,就径直闯到这里来,肯定是一位老太太还在这里养病,七小姐说的没错,若是老太太没了,这个家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看着桂妈妈不动声色的表情,寿氏眼睛一红,“这孩子是我没教好,太不像话了,桂妈妈跟二老太太说说,让我将婉宁带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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