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知府不但不理不睬还将何明安的父亲打了半死。
何家想卸了粮长之职,官府却不肯答应。
没有何家这样有良心的粮长顶着,不知道要死多少乡民,父亲是做过粮长的人,他深知里面的门道,私下里就帮这何明安做账目收证据,想要悄悄上京告状。
他也想过走三房老三的路子,正想让人去打听,谁知道这时候何明安就出了事。
他是知道何明安为什么出事。
八成是和漕粮有关。
官府说人被水冲走了,谁又能真的去查?他悄悄让人去找过,都是没有任何消息。
现在谁也不敢和何家牵扯干系。
何家准备交了今年的漕粮就从泰兴搬走。
至于他手里的账目,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常安。”崔奕廷喊了一声。
等在外面的崔家下人立即快步走进来。
那下人低头弯着腰,在屋子里站稳了就抬起头来,他脸色黝黑,胡子从鬓角一直长到下颌,单眼皮,直直的鼻梁。
姚宜州差点喊出来,这是,何明安。
何明安没死,居然还留在泰兴。
“宜州。”何明安眼睛里满是激动的目光,喊了一声愣在原地的姚宜州。
姚宜州半晌才张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明安在椅子上坐下,将去向说了,“朱应年……那狗贼让官兵假扮成贼匪杀我,多亏了崔二爷相救我才能活着。”
姚宜州瞪大了眼睛,崔二爷有这样的胆子竟然和南直隶的官员作对。
姚宜州道:“你怎么还敢留在泰兴。”
何明安冷笑一声,“这叫灯下黑,崔二爷敢收留我,我又怕什么。”
姚宜州道:“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既然南直隶的官员上下坑瀣一气,他们留在南直隶又能闹出个什么结果。
何明安的目光就落在崔奕廷身上。
崔奕廷声音平缓,不高不低,脸上并没有半点的紧张,“不用去京城告状,姚大老爷可知道朝廷的巡漕御史已经来到南直隶。”
姚宜州忍不住的道:“谁是巡漕御史?”
他将话问出来才发现,他和何明安一样,满心期盼地看着崔奕廷,等着崔奕廷出主意。
崔奕廷的年纪做他儿子绰绰有余,他心里却不觉得这样问有什么不妥。
崔奕廷道:“只要将账目准备好,找到南直隶官员贪墨的漕粮,巡漕御史就能将弹劾南直隶的奏折递给皇上。”
这么简单?可是仔细想起来,谈何容易。
“家里说话不便,有空大老爷可以到我家中商谈,”崔奕廷说完看看何明安,“出来时间长了,你先回去!”
何明安站起身来告辞。
屋子里只剩下崔奕廷和姚宜州两个人。
将手里的茶碗放在桌上,崔奕廷道:“有件事我想请问大老爷。”
姚宜州点了点头,“崔二爷请说。”
大约是说漕粮的事,他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崔奕廷问起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打听一个人。”
崔奕廷的话让姚宜州有些诧异。
“姚家二房可有亲戚或是朋交姓蒋?也在扬州、泰州一带居住,家中有一位小姐,”崔奕廷顿了顿,“现在该是十二三岁。”
姓蒋的亲友?家中还有十二三岁的小姐,又是扬州、泰州这边住。
崔奕廷说的是他们二房,可是他们结交的人并不多,在扬州、泰州的亲戚算一算,就是姚家人居多,也没有姓蒋的啊。
要说十二三岁的小姐,姚家倒是有不少,现在家里的婉宁就是十二岁。
崔奕廷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带了一丝期盼。
姚宜州还是摇了摇头,“家父有个好友姓蒋,只不过在一家人祖籍就是京城,如今也在京中居住,至于家里有几个小姐我也不知晓。”
崔奕廷接着询问,“这位姓蒋的人家可在泰州附近住过?”
“不曾。”
姚宜州抬起头,不知怎么的,仿佛从崔奕廷脸上看到了淡淡的失落。
奇怪,这个崔二爷,真是奇怪的很。
崔奕廷站起身向姚宜州行礼,“等我去京中劳烦大老爷写张帖子,我去蒋家拜会……”
结结实实受了崔奕廷的礼,姚宜州忙道:“这怎么说……不过是写张帖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崔奕廷之前还喜怒不形于色,怎么提起蒋家就整个人恭谦起来。
姚宜州话音刚落,就有下人来禀告,“大老爷,三房的六老爷、太太和小姐来了。”
真被婉宁料准,这一家人劳师动众的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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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点情节哈。
后面一章会来点爽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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