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陈允远刚想去长房商量对策。
二老太太董氏让董妈妈来请,“老太太请老爷、太太过去呢。”
琳怡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正好进了萧氏的屋子,正好对上董妈妈的笑脸,“六小姐起的好早啊。”
看来二老太太董氏是打听清楚了。
趁着大老爷、二老爷没有出门,大家都聚在董氏的房里。
本来大家平日里起的就不晚,在听说三老爷九死一生地回来,便都想探个究竟。二太太田氏这个长期茹素念佛的人,也提着佛珠过来。
琳芳见到琳怡就问,“三叔父怎么了?”
琳怡摇摇头。
琳婉向陈允远和萧氏行了礼之后也和琳怡道:“三叔父瘦了许多。”
大家都找位置坐下,等到二老太太董氏喝了些清茶,缓缓地看了陈允远一眼,“老三,福建的事别瞒着了,让你两个兄长给你出出主意吧!”
陈允远看到这样的阵仗也知道消息再也瞒不住,抿紧了嘴看着满屋子投过来的目光,不知道怎么说。
大老爷陈允宁紧锁眉头,“福宁出了什么事?”
二老太太不等陈允远回话,叹口气,“我只问你一样,康郡王失踪的事和你有没有牵连?”
二老太太董氏的话音一落,琳芳手里的茶水顿时泼了一半在石榴裙上。
铭婴吓了一跳,拿着帕子上前去给琳芳擦裙子,提出要去换裙子时,琳芳却攥紧了裙角狠狠地瞪了铭婴一眼,说什么也不肯起身离开。
二老太太的话如同一个惊雷,屋子里的人都耳边嗡鸣声大作。谁也没有注意琳芳这边。
陈允远好半天才道:“跟儿子没关系……”
琳怡暗自舒了口气。
陈允远垂下头,接着说:“是儿子眼看着康郡王的船翻在江里。”
琳芳的手抖成一团,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握着裙子看向身边的琳怡。
琳怡垂着头,看不清楚脸上有什么表情,二老爷陈允周惊讶地扬起眉毛。“三弟说康郡王出了事……我怎么没听到半点消息。福建衙门调动官兵,总要有加急文书传回来。”
陈允远道:“是我和康郡王的家人一起日夜兼程将消息送回来。福建的公文大概还要等些日子。”更何况怕成国公一党接着害人,他们开始并没有通知衙门,他一路回京也像是虎口逃生一样,拿着康郡王的腰牌累死驿站不少马匹,觉不敢睡饭不敢吃……
二老爷陈允周一怔,“三弟糊涂啊,你这样回来怎么能说得清楚。这件事说小了是你失职。说大了康郡王的事与你有关也未可知。康郡王万一有事,都察院是定要干涉的,三弟可想好了如何写奏疏?”
陈允远从福建回来时一心想着参奏成国公,一切都是因严大人彻查福建的赈灾款而起……可如果不参奏成国公,里面的许多脉络也就理不清楚。他更无法解释康郡王出事之后,为什么没有立即知会当地衙门,而是跌跌撞撞回京送信。
陈允远想到这里顿时汗透衣襟。
父亲而今的情形是进退两难,身边又有虎狼盯着,走错一步万劫不复。琳怡想到那日她托周十九捎信,周十九嘴边展开的笑容。
她的疑心没错。如今就是棋无好局。
父亲在福建那么久就算做了京官也不能甩甩袖子撇个干净,所以她才明知会被利用,还要去求周十九帮忙,至少能因此求得平安。
琳怡侧头去看脸色苍白的父亲。
知道了十九叔是康郡王之后。她尽量躲避与他交谈,没想到却因此漏问了清楚。
在聪明人面前凡事问的越清楚越容易被他左右。
她不多问,周十九也就不说,是因为周十九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
琳怡攥了攥手里的鲛纱,她想了一晚也才想透。
大老爷陈允宁也看出形势不对,“莫不是三弟真的……不能交代清楚?”
陈允宁的话音刚落,董妈妈出去一趟进来道:“长房老太太来了。”
二老太太董氏略微一怔,随即脸上又惊又喜,起身亲自迎到门口,“嫂子来了,正有件事要和嫂子商量。”
二老太太董氏说完看看董妈妈。
董妈妈笑着走到琳婉几个身边,“时辰不早了,小姐们先去用膳。”
这是要让她们避开。
琳婉和琳怡起身,琳芳却皱起眉头,“我没胃口,三姐和六妹去吃吧!”
涉及政事怎么可能留她们在场。琳芳是想多听听康郡王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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