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望着那张赌气的国字脸,忍着笑道:“乔叔莫急,我给你找人手种地。”
乔毅闻言神色没有好转,急声说道:“信阳的百姓都有生计,附近州府也没有流民了,离信阳城远的那几个州府,迁徙流民耗费繁多,哪里还有人手?”
他也考虑过从较远的州府招揽流民,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划算。
陈辰晒然一笑,口气是相当的大:“迁徙流民是一定要做的政绩,纵使困难也要做到。”
政绩?
但凡与这两个字挂钩,纵然千难万难也要办到。
姬宴眼神若有所思。
乔毅一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他就没想过可以拿此做文章。
数十年在没有生气的信阳官场,浑浑噩噩的度过,不升不降一成不变的官位,政绩有什么用?
坎坷的官途,让他的思想都固步自封了。
“信阳城安置十万流民,尚且有余力从远处州府索要流民,如果朝廷知晓此事,必会看重世子的治世才干。”
乔毅脑子活络了,将自己摆在楚世子从属的位置。
陈辰颌首:“上奏朝廷,迁徙流民。”
当然要让朝廷知晓,上奏最直接。
乔毅沉吟片刻,说道:“要迁就多多益善。”
此话一出,两道视线齐刷刷看过去。
这话说的,口气怎么比她的还大?
姬宴直接就问:“你想要多少才合适?”
乔毅不暇思索就道:“三五万怕是不济于事,能有个十万就好了。”
两人都小有震惊。
陈辰知道信阳一个县的人口普遍不超过二十万,七县统统百多万。
安置二十万流民就多出一个县。
姬宴不确定的问:“真的需要十万流民?”
乔毅面色严肃,应一声是。
他统管信阳户册和农桑,又监管着垦荒的流民,没人比他估算的更准确。
“下官所言不曾夸大。眼下不到两个月,十万流民少了近六万人。下官考察过城中的商业还会有增长的余地。单看陈氏的新果酒,只要生意不差,果酒作坊和果园就会增加。”
乔毅一番话说完,拿眼神剜陈家的主人。
陈辰默默领下这一记白眼。
因为她知晓陈家上个月招收一万流民开山种果树,不止这些,还招了大量人手。
姬宴不清楚这些,惊讶好半晌才道:“不足两个月,信阳城招了近六万流民做工?”
陈辰在脑海中粗略数数,解释道:“陈家招开山流民一万,纺织业的厂区招走签十年契的流民五千数。并且正在建造第二座厂区,这恐怕还得要个几千数。
外厂区弹棉花的人手有七八千人,清洗羊毛的人工同样有近八千,果酒和纺织业的搬运工也有三两千。”
姬宴闻言哑然失笑,陈家一口气就吃下流民当中的三万多劳力。
难怪乔毅会对着她生闷气,就她抢走的人最多。
乔毅板着脸,郁闷道:“还有因小辰而走的流民,她却不自知的,算上去那就更多了。”
陈辰猜想是跟芙蓉镇有关,她回来就听说了那里正在扩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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