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道石门,年年有些惊疑。
而这道石门,安静地立在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岁月的林中,仿佛与它一样苍老,不,是比它还要苍老,似乎在大地还是一片荒芜时,它就已经如此立在这里,静静地看着身边的树苗长成可以遮盖日月的参天大树,又无声地看着它们死在时光的利刃之下。
所以,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并不是它,而是我?
不属于这里的,是我?
年年终于走近了它,近到已经能闻到那股甜丝丝的石头味,混和着湿重的青苔草香,从鼻翼穿透到大脑。
年年站在两根石柱中间,犹豫着,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迈过去的冲动,尽管门后一直像是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她。
这是一道门,那么,它是通向哪里的?呼唤我的又是谁?
妈蛋,一个游戏而已,搞得这么真实干嘛??年年有些恨恨地想着。
她索性单手拿着弓箭,另一手微抬,用指尖摩挲着石柱上的青苔,嗯,触感果然真实的让人不适,但是好像青苔之下还雕刻着什么东西。
发现了这一点的年年松了口气,有雕刻的痕迹就说明是有人或者别的什么生物放在这里的。按照这个游戏的一贯作风,辨认出这些痕迹就能掌握一些信息,虽然不一定是关键信息,但至少能为自己减少一点诡异感吧。
还有刚才听到的呼唤,也仿佛是哪里听到过的声音,估计也是线索之一。
年年一边用手指拂过青苔,一边想着如何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
她抬起头,想再仔细观察一下这道石门。
看到的,却是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睛。
年年一惊,却也很快辨认出那不是真的眼睛。
石门顶梁下,雕刻着一张人脸。
人脸被青苔侵蚀地看不出轮廓,狭长的眼眶里是突起的眼球,两眼之间的眉心有三道深深的竖纹,似是在忍受痛苦,也似是在沉思。
人脸没有鼻子,细长的双眼之下就是一张嘴角咧到极致的张开的大嘴,嘴里刻着牙齿或是舌头都已看不清晰。整个面庞看上去已被青苔沁透,森绿到透着一股化不去的阴冷。
唯有那两个突起的眼球,大概是由某种黑色晶石啄成,不仅神采未失,还逼退了蔓延的青苔,半点都不曾覆盖在其之上。
年年看得很仔细。
她正在与那双黑色眼睛对视。
那双眼睛黝黑而深邃,仿佛能用目光将人的魂魄吸走,引领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年年看着它们,不由地迈出了脚,跨过了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