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善辩的程氏

坐下。等下老太君不给个交代，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放心，意儿做事不会这么没有章法，程姨娘的行径早已经被发现了，现在也已经抓到了。来人，将人带上来。”老太君扫了一眼二太太，脸色更加的不善。让人将夏玉凝拖到一边去，带程姨娘上来。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程姨娘显得有些的憔悴。被人压到正厅却没有见到七太太和红叶，心里一下子没什么底，不知道两人怎么样。在看到跪在地上的九老爷和九太太时，又觉得有些不安。

    “说说，你昨天为什么去了哪里？”老太君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程姨娘，这人胆子倒是不小，这时候还能够这么表面维持得这么镇定。程姨娘听了老太君的话，心砰地一跳，老太君这时候问的是什么意思？“好好的王府姨娘，居然出逃，是有了不轨的行为，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奴奴婢……”程姨娘心虚地不知道说什么，她现在可是害怕的很。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人信。但是她不能说出这事情啊，也不知道七太太怎么了，她真是心慌意乱的。自己在深山大岭里面被人抓回来，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程氏，枉我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害我？让我让我不能……那就算了，居然还借着我的名义去二房跟夏玉凝串通害人，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九太太气得头晕心疼，她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就大概是这程姨娘造成的。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人安上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九老爷也指着程姨娘骂着，他们房里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你还打算什么话都不说吗？”老太君见这程姨娘低着头不知道打什么的主意，又冷冷的开口。现在还妄想能够逃脱？光是私自出逃的罪名，就够她受的了。

    “奴婢不知道老太君要奴婢说什么。”程姨娘还想着什么都不说，反正她们要是想杀她就杀吧，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会让七太太有事的。

    “不知道？你还敢说不知道？说你为什么要害人，我们跟你有什么冤仇，你居然要下毒害我们二房？”二太太走出来，揪住程姨娘的头发，怒气腾腾地质问道。这人真是该死，居然死到临头，还想不承认？

    被二太太揪住头发的程姨娘桀骜地抬着头，目露出凶光。忽然狠狠地甩开二太太的手，目光冰冷地看着二太太：“二太太你凭什么对我动手动脚？是你们作孽太多，所以遭到报应，有什么证据说我害你们？”程姨娘冷哼道，这二太太是活该，居然还有脸指责别人，她真当自己出身高些，就了不起了吗？

    “老二家的，你坐回你的位置上。”老太君扭着眉头喝斥道。这二房的真是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的，就算是受害了，也不用这样动手动脚，有失身份：“没有证据？你写给三少奶奶的信，就在这里，你还想抵赖？”

    这些人果然是难缠而且诡计多端的，难怪能够藏着这么久，七太太身边的丫头，居然也是这般的厉害。

    “老太君，既然有信，也要让我看看，比对比对不是吗？”听到那信，程姨娘忽然松了口气，就算她唆使了夏玉凝又如何？她只是出谋划策，没有一定要夏玉凝做到。而且，上面写的方子，可是和夏茗韵喝的药，有差别的。

    澜意眸子闪了闪，好一个程姨娘，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想推赖。好啊，看她如何得意，等到那时候，她也要让她也后悔后悔自己做的。顾流景也是想到了程姨娘想做什么，瞬间脸色更加的阴沉，这几人真是太过狡猾。

    老太君蹙眉，然后将程姨娘写出来的信就拿给她看，看她还想抵赖。只是程姨娘只是笑了笑，我听说二房的小三少奶奶是中毒流产，任何人都知道，这个药方不可能让人瞬间流产的。这里面又有什么古怪，这要三少奶奶才知道了。不动声色的，程姨娘就将事情又推到了夏玉凝的身上。夏玉凝的脸色惨白，随即愤怒地看着程姨娘。

    “是你给我的方子，一定也是你换了那些药，里面才有藏红花，你想冤枉我，没有那么容易！”夏玉凝气得口不择言，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澜意已经查到了凶手，她今天铁定是走不掉的。

    老太君目光犀利地看着程姨娘，他们王府还真是卧虎藏龙了，居然有这等的厉害人物她都不知道。都已经是铁板上的事情，居然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推脱了。

    “藏红花？三少奶奶不要乱说话，就算我唆使你，但是你也断可以无视的。现在你不但听了，还做了，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你有害人的心，这最后你不想慢慢来，想来个快捷的，这有什么不可能？”程姨娘哼了一声，想要让她这么容易就认罪，怎么可能！而且，七太太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就什么都不说得了。

    “你！”夏玉凝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这一次，是真真的被人算计了！

    “你以为你不承认，你今天就逃得了了吗？你唆使夏玉凝害人，你还是逃不掉！”二太太也脸色黑沉黑沉的，但是却没有见过，到这时候，还能抵赖的人。这程姨娘，倒真是第一人了！

    “好一个程姨娘，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澜意走出来，看着程姨娘，两道目光透着杀气。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想杀一个人，觉得一个人这样的狡猾多端，死不悔改：“你一个小小的姨娘，唆使三少奶奶做的事情，你是想逃，也逃不了的了。”

    “二少奶奶不必多说，你如果想要杀，那么你就杀吧，多说无益。”程姨娘眼观鼻鼻观心，刚刚老太君她并没有那么紧张。现在看到这毛也没长齐的夏澜意，居然多了几分畏惧。她们能够在最后一关被抓住，可见这夏澜意的可恶。

    “杀你？那岂不是脏了本少奶的手？”澜意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杀她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懒得做：“刚刚程姨娘这么说，就是只承认唆使过三少奶奶下毒毒害小三少奶奶，但后面，却没有要找人加入藏红花，这一切都是三少奶奶，或者另有其人做的？”

    澜意说的不紧不慢，极为的轻松。程姨娘听到后面，才猛然抬起头看着澜意。夏澜意她这是设计她，故意先让夏玉凝在这，让她推脱。这件事她只是王府的一个姨娘，要打杀十分的容易，她的目标是太太。程姨娘的面容扭曲着，恶狠狠地盯着澜意看，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盯出无数的窟窿。

    这夏澜意，果真狡猾。

    “程姨娘不承认也是难怪的，的确，我们刚刚好，在小厮买药的时候，就已经逮到了那个抓药的掌柜，同时还抓到了找人去收买掌柜的人！”澜意继续补充的话，让程姨娘彻底的奔溃。她呼吸变得不稳，胸膛上下起伏着，阴鸷地看着澜意。

    “你，你设计我！”程姨娘憋了许久，才颤抖地憋出这样一句话。

    “哼哈哈。”澜意忍不住冷笑一声，这程姨娘，还真是可笑：“我有设计你？我需要设计你吗？我这是相信你，相信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这程姨娘怎么还说我设计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澜意那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微微凛住了心神，这二少奶奶真是好无辜。但是，却又好可怕。原来刚刚，已经一切掌握在手中，不过在这看程姨娘的猴戏而已。

    “好吧，程姨娘若是觉得我设计你了，那便是我设计你了吧。既然你不承认这害人一事，那么昨晚，程姨娘深夜出现在荒山坟墓那里，是为了什么？不会这么大晚上，去扫墓吧？”澜意话锋一转，决定不浪费时间跟程姨娘多说了，现在的程姨娘想要反口帮着七太太，已经是不可能了。

    程姨娘还想辩说刚刚那件事，却没想到澜意居然又说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这么问，不就是明知故问，明明知道她那是逃跑藏匿，现在还要逼着她自己说出来。

    “二少奶奶已经知道得清楚，何必再多问呢？”程姨娘决定无视澜意，现在说的多，怕是漏洞就多。现在她已经败了一场，不能再让这夏澜意占到先机。而且，她还不知道，夏澜意的手中掌握着多少证据。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她拖出去狠狠的打，打到她说为止！”二太太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然后恨恨地看着这程姨娘。这程姨娘耍嘴皮子功夫，不说真话，已经让她气愤不已了，现在还在这里什么都准备不说？

    老太君脸色微沉，不慢地看了一眼二太太。程姨娘简直就是无视二太太，脸上透出冷光。

    “嗯，不说？那我可以自我联想，是你和七太太畏罪潜逃，所以故意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澜意笑了笑，知道这程姨娘想抵赖：“不过，你不说也没所谓，光是你和七太太出逃，已经是一条大罪，现在被抓了回来，你已经赖不掉了。不过我知道你想什么，想就算你被抓了，死了也好，也不会让我们得到好处是不是？”

    澜意慢慢地走到程姨娘的跟前，用一种极为可惜的语气开口：“只是可惜了，这年纪小小的小八啊……”澜意这话一出，程姨娘的脸色大变，瞪着澜意想说话，却被澜意突如其来的一喝给惊住。

    “来人，堵了她的嘴，拖出去打到见血为止。”她要让她知道，害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糊弄他不是那么好玩的：“然后，去带七太太进来。”

    程姨娘听了，终于有些害怕了。这夏澜意真是狡诈，居然将她们分开来审问，然后想设计她们！而且，她刚刚提到八少爷，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对付的是七太太，然后想要用八少爷威胁他？但是，怎么可能威胁她？那些事情，是没有人知道的。

    程姨娘被堵了嘴拖下去，而这边七太太也被带上来了。各人看着七太太，眼底都泛上不敢置信。这些事情，和七太太居然有关？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面，七太太都是低调胆小的，从来不敢大声说话。所以众人都相当的疑惑和不解，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三太太看着走进来的七太太，不得不感叹人不可貌相，好歹相处了近十年的时间，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人。

    而二太太看到还和这七太太有关，更加的火冒三丈地看着七太太。真是些下三滥的出身，养出来的坏胚子。暗地里做这些低脏的事情，现在还居然有脸出现在这里。

    七太太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她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看到程姨娘和红叶，一下子便想到了澜意想做什么。想要将她们逐个击破？哼，没那么容易。

    “七婶娘，别来无恙吧？听清笛说你自挖坟墓要自己往里面跳，怎么七婶娘好好地，要这么想不开？”澜意若有所指地嘲笑着，让七太太听了脸色一黑，目光幽深地看着澜意。这一次，居然栽在了这小黄毛丫头手上。她是怎么会猜到，自己居然还有藏匿的地方。现在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逃走，也会要是过着那些颠沛流离的生活。

    夏澜意好狠，本就想着，堵死她的后路。

    “哼，你想说什么？直截了当就得了，何必这么多说呢？”七太太不回答，她也不会说自己做过什么。夏澜意就算有证据，也指向不了她。

    “七婶娘还真是快人快语，干脆利落，希望等一下也这样就好了。”澜意浅浅一笑，然后扫了一眼旁边的夏玉凝：“刚刚三少奶奶指正程姨娘唆使教她怎么去害已经有了身孕的夏茗韵，让她中毒流产。只是后来，夏茗韵的安胎药里面却有藏红花，导致她流产了。这一点，程姨娘却没有承认，这么说来，这幕后凶手，就是另有其人？”

    澜意的话，让七太太微怔，她眯着双眼，这是想说，程姨娘已经指正了她？哼，程姨娘大概是将事推到了夏玉凝的身上，不然这时候，怎么会见不到绿竹？“是吗？这另有其人不知道是谁，三少奶奶不孕，嫉妒小三少奶奶能够生出嫡子，大概为了保住地位，所以想要快捷的谋害小三少奶奶，这倒是合理。”

    七太太顺着澜意的话接下来，嘴含讥诮，面含得意，想要设计她，还没这么容易！

    “你这个贱人，居然到这时候还推赖，你和程姨娘暗地里逃跑，不是你们串通一气做了不见得光的事情，用得着逃跑吗？”二太太愤怒地站起来，指着七太太怒骂着。这一定是这个贱人做的，居然敢谋害他们王府！

    “二太太，我跟你现在都是正房嫡妻，你凭什么这么侮辱我？现在是你是平南王府的王妃吗？”七太太冷视着二太太，从来没有反抗过二太太的七太太，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气势十足，狠戾万分地质问着。

    七太太的气势，连老太君都吓了一跳。这原来才是七房张氏的原本面目，她倒是深藏不露。

    “而且，我为什么不能走？你们放任七老爷眠花宿柳，不加管制。品性纨绔，不过就是和街边的小混混无异。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自动求去还不可以？”七太太看着澜意，脸上带着算计的光芒，她以为抓到了她，就一定能够赢得了了吗？没那么简单！“而且，八哥儿年纪还小，七老爷这样的行径影响八哥儿不止。现在因为常年流连花街柳巷，七老爷已经得了麻风，我怎么可能还可以跟七老爷相处在一起，怎么可能让八哥儿接触七老爷？”

    七太太的话，在场的人无一不惊愕难以置信，七老爷居然得了不治之症，而且是极为容易传染的麻风病？屋内的人都背脊一寒，他们都知道，麻风病是多么的恶心可怕。老太君的手也一抖，顾家的子孙，居然出了这样的人？居然流连花街到了染上这样的病？

    澜意和顾流景相视一眼，他们真是小瞧这位七太太了，最后居然还能被她这样扳回来？“七婶娘还真是厉害，就算七老爷如此，七婶娘不是应该回来跟我们商量，怎么居然自己逃到深山里面，居然在一个坟墓里面，还有如此大的机关，可以让人藏匿？这又如何解释，不会是近日得知七老爷得病，你才偷偷挖掘的吧？那坟墓，少说，也有好几年的光景了！”

    澜意继续反问，“七婶娘难道，还能未卜先知？”

    “那不过是我们无意中发现的而已。”七太太脸色一变，目光狰狞地瞪着澜意。她千算万算，就应该算到这夏澜意不是黄毛丫头这么简单才对，现在居然被她处处制肘着。这么多年下来，事情都没有出过纰漏，现在居然被夏澜意给牵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