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强相斗

太太的做法很是好。她不夺一人的性命，但却让人痛不欲生，现在被查出来了，她依旧能够安然无事。

    这就是七太太，做的最高明的地方。现在他们就算是查出来，还真只是将她休离，逐出华京，剩下的倒是都做不了。顾流景听了，握紧了双拳，怎么可能让她这样的好过？“不是说，夏茗韵现在已经流产了吗？她能够害这么多人，我们为何不能让她承认罪状！”虽然各房的人待他不算好，但是这事情关系到顾家的命脉子息，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是可以，但我觉得，要让她承认，也不容易。毕竟七太太分府出去，夏玉凝出事的时候，她并没有出现。根本没有直接的关系，除非，能让程姨娘供出所有。”但是，这好像是不可能的。澜意不明，程姨娘为何也会跟七太太做什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个丫头成为主子了，不想着如何巩固地位，反而是做这样的事情，真真是让人纳闷。

    “不管如何，都不能让放过他们。冬香不是说，她已经担心了吗？而且实在不行，也还有七太太的父母可以作为要挟。”顾流景冷冽地说着，这事情怪不得他狠绝。放走了七太太，他是一辈子都难以舒坦。

    “这样会不会太过牵涉无辜？这里面，我觉得还有内情的。”要是让她来，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七太太的父母，根本不知道七太太的所为，我们如此做，跟她有何差别？”

    “意儿，如果不这样做，让七太太逍遥，那么我们等同纵容了她的所为。而且我们只是要挟，又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到她的父母。太过心软，太过讲究规矩，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这些人个个冷血无情，如果他们讲这么多的道德仁义，那么吃亏的也只是他们：“好吧，或者你说的也对。夏茗韵的事情，先瞒着他们，我们尽快的在他们逃走的时候，抓一个措手不及，她们就推脱不了了。”

    当日，八少爷来到王府，便安排到了六少爷住的地方，而澜意正和着六太太说着话，就听到人说，九房的程姨娘来看八少爷了。澜意蹙眉，这么快就来了？

    “要说，这程氏还真是疼惜这个八少爷，对七太太也忠心的。”六太太听了，让人去请程氏过来，她却在这里跟澜意说笑着。

    “听闻程氏是七婶娘的陪嫁，后被九叔父看上要了过去，但一直以来都对七太太敬重忠心，比九婶娘还要好几分。”澜意也笑着拿起茶盏吃了口茶，跟六太太说着闲话。她倒忘了，这些太太们知道的那些八卦的事儿可比她们多多了。

    “可不是么，七房的人在的时候，就经常的过去坐坐，跟七太太的感情倒是好得很。当年啊，她也是和七太太一起怀孕的，却没想到，临到生产的时候，才难产，后来保住了大人的性命，小的倒是出声就没了，还是个小少爷呢。要是在，现在可是九房的独苗了。”想想这些天王府的事情，六太太也叹了口气，争来争去，却被人害了。她幸好还有七哥儿，现在想着，守着七哥儿，她就心满意足了。

    “程姨娘当年还有过身孕啊？怎么会难产的？”澜意瞳孔微微的睁大，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七太太难道容不得这孩子，所以也害了？但是没道理这样，程氏还如此的帮着七太太啊。难道说，程氏的难产，是意外？

    “哎，女人生产，都是走一趟鬼门关一样的。当时程氏才多大，好像才十五吧，年纪小，又没有什么经验，请来的产婆都是寻常的。毕竟当初九太太还没有嫡子，这程氏也算是越过去了。待遇自然没有这么好，也没有这么看重。若是现在，程氏恐怕要被供起来养呢。”六太太说着，抿嘴笑着，这也就是同人不同命啊。

    “而那时候，七太太正准备生产，听到程氏这件事，便担心的也生产了。所幸的是这七太太年纪稍大一点点，生产自然顺畅一些。才得了现在的八少爷。”六太太的话，让澜意又是一惊。这两人的时间会不会太凑巧了？澜意甚至都有些怀疑这里面的古怪了：“所以啊，程氏身体也败了，现在便对这八少爷极好，有时候关心照顾比七太太还细致。”

    六太太无心的话，让澜意却放在了心上。七太太是心细的人，但程氏对八少爷居然比她还要心细，这么看来，里面的文章大着呢。如果能够证明些什么，那就更好了。

    “王府请些什么样的产婆，居然这样做事。这些不是一贯都有安排的吗？怎么还是寻常的。”澜意故意推敲着问。说不定能够在六太太嘴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按照程氏跟七太太的关系，还真是不寻常。或者正是因为有某些的关系，才会这样的忠心。

    “王府是有定制，但是这定制也仅限嫡妻啊。九太太算是心善的了，你要想要是你二婶娘，哪里容得小妾爬头？这你在大院子里面长大，也该是懂的。”六太太后面的话，说的隐晦。澜意却觉得，正因为这样，或者才让程氏和七太太有了机会：“这自然是的，那些个产婆也是用不得的，这些人应该让她们不得在华京待下去，今后也不得让她们接生才是。这样经验不足，居然还帮人家接生，这不等同于间接的害人性命吗？”

    澜意十分的气愤的道，六太太叹了口气：“这些人如今倒是做得挺好，虽然当时程氏难产，毕竟也是小妾，生出来的也是庶子而已，倒是没有人太过追究。不过也只能说女人生产也就是走一趟鬼门关，自己闯过了，那么就是福气，不然也怨不得了。”六太太凉薄的说着，澜意却想，当年给程氏接生的产婆，应该是有记录的，到时候调出来查一查，再把人带回来审问一下，那么就知道如何了。

    两人说着，程氏便从外面走进来了，见到六太太，恭敬地行了礼：“这么晚，倒是打扰六太太了。”程氏温婉地说着，在古代虽然算是年纪大，但放在现代，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年轻着。

    澜意打量着程姨娘，笑容柔和，样貌虽然不算特别出众，但也是清秀佳人。

    “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里可很久没有热闹热闹了。八哥儿来了，倒是可以跟七哥儿作伴玩玩。若不是老七那糊涂东西做的糊涂事情，也不至于现在这样麻烦。”六太太让程姨娘坐下，对不是自家那些狐媚姨娘，各房太太都能很和颜悦色的。

    “谢谢六太太了。”程氏听了，只得少半边的坐着，一边笑着听澜意和六太太说话。澜意一直带着微笑，程氏的一举一动，都是十分遵循规矩来的，难怪让九太太也能够刮目相看。

    “程姨娘真是关心八弟，以前经常能够见着，现在七房分府出去，离开的久了，现在八哥儿好不容易来一趟，程姨娘也是怪想的吧。”澜意无心地笑道，但程姨娘却背脊一僵，不是很懂澜意这话的意思。

    她这么说，目的是什么呢？“嗯，八少爷可爱，从小看着他长大，突然没见还真是想的。而且短短时日不见，身子也高大了，本来准备的衣裳倒是穿不下去了。”程姨娘笑着道，但说完之后感觉自己说的太过了，脸上闪过惊慌，忙拿起茶盏喝茶掩饰。

    “程姨娘不说，我都没有发现，八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得快些，也是正常的，倒是可惜了程姨娘的衣服了。”澜意的话，让程姨娘一阵的尴尬，“没有什么可惜的，衣服不合适再做便是。反正都是长日无事，给自己解闷而已。”

    程姨娘解释着，尴尬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澜意的话有些许的奇怪。

    “也是，程姨娘做出来的衣服，一定让七太太更加喜欢放心，毕竟都是一针一线很细心的做的。”澜意附和着说，可见，这程姨娘一定是有事隐瞒着。不然，刚刚哪里会这恍惚？

    “那是七太太不嫌弃。”程姨娘脸色微微的不自然，低声说。

    “好了，今天也晚了，就不打扰六婶娘了。”澜意站起来，跟六太太道别。而程姨娘坐着也左右不安，便也起来跟六太太道别。只是走出门后，澜意却走得极慢，像是等着程姨娘一样。

    “听闻姨娘当初是跟在七婶娘的身边的，现在七婶娘因为七叔父的原因，被分府出去，姨娘也是想念的吧。”澜意边走，边跟程姨娘说道：“要说，七婶娘和八哥儿也是可怜的，七叔父的性子，哎……”

    “七老爷是大老爷们，自然是有些脾气的。”程姨娘口不对心地说着，只是她心里却想，前几日不是说查到什么了吗？怎么今日这夏澜意居然像是帮着七太太说话的样子？还是她这是试探自己？但是试探的话，她也不可能说什么七老爷的坏话的。

    “也是，难得程姨娘也这么帮着七叔父说话。好了，我也到了，程姨娘好走。”走到了分岔路口，澜意淡笑着说，昏暗的天色下，让程姨娘看不到澜意眼底闪过的冷光。

    程姨娘屈膝致意，两人便一同转身，在转过身之际，神色都冷淡了下来。这事情，一定要通知太太有所准备。

    回到景竹苑，澜意的脸色便才舒缓了些：“今天，倒是有新发现了。”澜意走到塌上歪着半躺下来。虽然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今天在六房那里，倒是有些收获。

    “怎么了？”看到澜意的样子，顾流景一阵好奇：“不是送八弟到六婶娘那里吗，还有新发现？”

    顾流景倒是觉得，新发现倒是不要再有了，这可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连六房也给介入来，那又乱成一团了：“不会六房的也有问题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六婶娘聊起了程姨娘，结果原来程姨娘当年是和七太太一起怀孕的。”澜意将在六太太那里知道的消息一起告诉了顾流景：“这样，是不是很可疑，我们要去找老太君，查查十年前的记录。这程姨娘也是敏感的，我们得赶快的行动，不然可就被她捷足先登了。”

    “这你怀疑产婆被收买了？”顾流景不敢置信地问，随后便立刻让人去问老太君调出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