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献艺

   贺将军和莫先生倒是君子作风，知道非礼勿视，一直垂着头吃菜。

    可皇上就看得津津有味，他想喝斥女儿，又怕惹皇上不高兴，为了阻止皇上直勾勾盯着女儿的目光，他只能一杯接一杯地给皇上敬酒。

    哪知皇上来者不拒，一杯杯地喝下去，可盯着女儿的目光并没有移开，仿佛被勾了魂一般。

    秦东明只能用眼神警告小女儿，可她完全无视他的警告，还越靠越近了。

    随着琴曲接近尾声，秦楚妍轻快地旋转着，将手中的花瓣抛向空中，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落在众人的衣衫上，带着清新的香气。

    在最后一个琴音落下，她朝众人盈盈一拜，抬头之时，面纱滑落，一张艳丽无双的脸显露出来，惊艳了皇上，皇上直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击中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可秦楚妍却委屈得想哭，从始至终，莫先生都没有看她一眼，一眼都没有！

    只有一位不认识的公子，嘴里一直说着好，好！

    她一抬头，就对上父亲的怒目，想向哥哥求助，哥哥也皱着眉，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秦楚妍落荒而逃，银铃“叮铃叮铃”响声渐远。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皇上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秦东明笑了笑，继续与众人喝酒说笑。

    “铮！”一声有力的琴声响起，帘子缓缓拉开，一身白衣的秦紫瑜端坐台上，目不斜视。

    随后是一串紧促有力的铮铮琴声，在她的十指翻飞间，一首震撼人心的《将军令》萦绕耳中，将刚刚秦楚妍带来的旖旎氛围击得荡然无存。

    本来垂头轻声交谈的贺将军和莫先生，同时抬起头，向她看来。

    台上女子素衣白纱，眼神清冷，身形单薄，脊背却挺得笔直，气场强大。

    《将军令》本是一首极难弹好的曲子，她却能弹得这么激荡人心，仿佛她就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

    贺子修痴痴地望着台上的身影，她白纱遮面，可那双眼睛跟赵子玉一模一样！他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猛跳，子玉没死，她就在这里，弹奏着那首他听过无数次的将军令！

    他想上前去，想好好看看她，但他又怕，那不是她。他就那样一眨不眨，痴痴地看着。

    莫谨言也一动不动，看着她一眨不眨。

    这首曲子，他记得。当年为了让她离开京城，在城外送别时，他为她奏了一首《将军令》，既为了鼓励她，也为了让她安心，他许诺，等她归来，娶她为妻。

    没想到，后来再见，她与他保持着距离，只以君臣之礼相见。再后来，她一去不回，他只能用她的母亲侄儿威胁她，又亲自去接她，她才肯回京。可即使回来了，她却宁愿青灯古佛相伴，也不愿陪在他身边。

    现在，这首曲子她弹得比自己还要好，纤细的手指下，响起的节奏铿锵有力，气势恢宏，让人热血激荡。

    多少次，他都想，若是当初不让她离开会怎么样？

    只希望一切重来，她还是她，他再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皇上也惊于她的琴技娴熟，丞相的两个女儿，还真是各有千秋，小女儿热情艳丽，勾魂摄魄，大女儿才情卓绝，清冷神秘。

    妙！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