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赤松

水。

    刚踏入府门就被五小姐请了过来，距离上一次进入芍药轩已经过去了五日，似是转眼间的事，这中间却发生了许多变故，芍药轩的下人只剩下不过三四人，五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也被发买了，已然是萧条丁零，现如今在看只有石桌边这颗松树还如往常翠绿挺拔。

    五小姐从屋中走了出来，她平时爱穿的翠绿衣衫今日没穿，现身上穿着素白的衣裙，头上没带半点装饰，本来碧玉的脸庞也十分憔悴，她步伐缓慢，看着身形也就几日的功夫已然消瘦不少。

    “素姐姐。”她走到跟前微微欠礼，便坐在了白素身边的石杌上。

    她旁边站的小丫头似乎还不懂规矩，没有给两位小姐倒水，元儿见此上前给两位小姐看了茶。

    白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夏天的日头下去的慢些，所以虽然是申时末刻天还是亮的，刚刚下的一场雨不仅没有去些热气，反而更加闷热。

    茶水有些烫，白素只喝了一口便搁下，不过手还在桌上无意的转着杯盏，“不知五小姐找我来有何事？”

    五小姐消瘦枯黄的脸庞挤出一抹笑，她像是自嘲轻蔑的开口，“真是一出好戏。”

    白素闻言没有言语，只不过端看着侧边做的人儿。

    她眼神看向前方，似乎在回想过往，又缓缓开口，“记得年前世子妃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来府唱了几出，那是素姐姐你还没来王府，没有成为父王的义女，自然没有看到那天的盛景，那日众人皆为《新贵妃醉酒》陶醉，可我独独偏爱那出《桃花扇》，里面的悲欢离合似是我前世经历般悲戚。”

    桃花扇她在书中看到过，是戏曲名作，讲述的是一对男女爱而未果的爱情悲剧，白素眉头微皱，看向五小姐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雾影。

    五小姐她思绪拉回，转眼对上白素投来的目光，嘴角苦笑，“只不过落梨班前段时间去了别处流动搭台了，不然可真要去落梨苑在看上一出。”

    “五小姐真想看，京城还有别的戏班子，虽可能比不上落梨班，不过也可暂解五小姐的爱戏之心。”白素不在看她，转头望向石桌前松树枝干，石桌放在这一片松树叶下既能遮阴又可挡小雨，“想要在这院子里养上怎么一颗松树可不容易。”

    五小姐顺着白素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松树神情缓和一些，“这是赤松，长在西方的多，京城里除了宫里贵妃院里有一颗大的，也就只剩这个了。”

    白素微微有些惊讶，赤松名贵，而且想要在这东方的土壤里栽培可是要花不少功夫，宫里自有专人养护，但是五小姐这不仅得了京城里仅有两颗的赤松，还培植的如此好，不免有看向五小姐。

    “我从小对花草之事感兴趣，之前看医书也是为了能多了解一些药草罢了，倒不是像素姐姐你这般治病救人。”她看到白素略微惊讶不解便解释着。

    白素现下有些了然，不过还是疑惑，“你今日就为了说这些？”

    五小姐闻言忽而没有言语，过了片刻，才抬眼看向白素，本来棕碧的眼眸如今印上了重重一层幽暗，她语气冰冷，“你可知我一个小小的恭亲王的庶女怎会有如此名贵的赤松？”

    白素轻转着茶盏，眼睛微眯，“应是有人得了转而相赠，既能得到这名贵的赤松又能轻松赠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是二哥，你想的没错。”白素还没说完五小姐便已经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