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不过是个小小的院子罢了。”尉氏说着,想起从前在娘亲身边时,眼底无意中流露出一抹自傲。
“这还不厉害?娘亲,这家中下人可不少,林林总总的,事情繁杂又琐碎,未儿是万万做不来的。”夏子未听着尉氏说起来轻而易举的语气,忙着摇头。
“这般说起,娘亲突然想起未儿也不小了,也该学着管家了。”尉氏突然说。
“啊?”夏子未猝不及防,“娘亲,不成不成,家中有娘亲操持就够了,未儿可做不来这些的。”夏子未慌忙摇着手投降。
“要的,”尉氏说着不由分说的拍了板,“未儿以后也是要成家嫁人的,到时候做了当家主母,也是要主持中馈的。就从中秋后开始学习吧,每日抽一点时间来就好,娘亲这儿亲自教你。”
夏子未悲剧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莫名其妙除了平日里的琴棋书画诗酒茶,又多了个管家的伙计要学。
晚膳时分,夏子未在尉氏的风眠院,母女俩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饭后,夏子未坐在院子里,靠在尉氏的肩膀上,抬头望着夜空中明亮的圆月,有些想念苏芯,又有些怀念起现代的家人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未儿,可是想爹爹了?”尉氏叹了口气,看着夏子未一直望着圆月不语。
“那,娘亲有在想爹爹吗?”夏子未情绪有些低落,低低开口。
“今日中秋,你爹爹,应该在府中陪着公主殿下吧。”尉氏也有些难过。
母女两都无声叹息,相互依偎着不语,静静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阿柔。”夏侯颇马不停蹄地赶来这槐花镇,刚上了院子墙头,就看见院中依偎的母女,冷冷清清,孤孤单单。夏侯颇不免愧疚,觉得亏欠了这母女。
尉氏听到夏侯颇的声音猛地抬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黑眸。
夏子未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这个原主的便宜老爹,淮阴侯夏侯颇。五官刚硬,黑眸深邃,带着一股成熟男子的稳重。
“爹爹,”夏子未站起身张了张嘴,喊出了略疏离的爹爹二字。
“哎,乖。”夏侯颇快步上前,在夏子未跟前站定,想抱抱他的宝贝女儿,又像是发现了女儿眼底的疏离,尴尬的抬了抬手,终究是轻轻地落在了夏子未的头上。
夏子未同样察觉到了夏侯颇的失落,一时踌躇,不知是不是该表现得热忱一些。
“爹爹快坐,娘亲方才还提到爹爹呢,没想到爹爹就回来了。”夏子未想着方才太过疏离,又忙扬起了笑容,拉着夏侯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挨在尉氏的身旁。
“云郎……”尉氏恍惚间才轻轻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过,会回来的。”看见尉氏那温柔的眉眼,夏侯颇粗犷的嗓音都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这是夏子未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尉氏。
不是面对夏子未时的关怀叮嘱,不是面对下人时的宽容大度,不是主持中馈时的游刃有余。是妻子面对心仪丈夫时的满目娇柔。
夏子未很是识相的告退了,拎着裙摆一溜烟就出了风眠院,把这难得的相守,留给了尉氏。
中秋月圆人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