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远方的呼唤

的脸庞，瘦了，憔悴了，也黯然了。一双本如山中清潭般深邃而明净的双眸，暗淡了，凝结了，只是依然不依不饶的盯视着远方，眼底里又聚积了能撕痛我心，酸涩我眼的心碎、悲痛、落寞与哀伤！

    明明知道他听不到，明明知道他感觉不到，但我还是忍不住心痛的呜咽了一声：“大师兄——！”

    脚步蓦地一顿，枫雾呆呆的、呆呆的望向了四周除了山石就是山石的清冷山崖。半晌，心渐渐的冷了下去，沉了下去，一股深深的失望与孤寂感在霎时间又罩上了自己的心头。

    刚才，明明就在刚才，有一股异样的波动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蓦地牵动了自己的心，陡的绊住了自己的脚，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只为寻找那一丝倏然即逝的温暖，好像灵儿又来到了自己身边的熟悉温暖！

    “大师兄，你发现什么了吗？”清朗而焦急的声音蓦然响起，却是四师弟赶了上来。

    轻轻的摇了摇头，枫雾淡淡的道：“没有！”

    紧紧的抿住了唇，澄澈的双眸静静的望向远方，任孤寂与失望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心，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已经痛得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已经习惯于这样永无止尽的痛了。

    但是，修长而白皙的大手还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心中在反复的、不停的、复杂莫名的询问着：“真的是错觉吗？灵儿，真的不是你吗？”

    手，静静的抚向了腰间的白玉短剑；眼，茫然的望向了重重叠叠的孤寂山岭。没有人回答，回答自己的只有凛冽的寒风和身后众人无言而哀伤的眼神。

    忍不住深深的闭了闭眼，枫雾猛地提起一口真气，再次腾起向着前方迅疾无比的飞纵了出去：“即使是错觉也罢，我也会一直追寻到底！灵儿，你等我，等我！”

    心碎欲绝的跟在大师兄的身旁，我飘在空中静静的回首望着那几张让我牵肠挂肚的熟悉面孔。

    忧伤布满了师傅那张红润而慈和的面孔，清亮睿智的眸中盘踞着浓浓的担忧与悲伤。高大挺拔的身躯消瘦了，一袭青灰色的衣袍空荡荡的披在了他身上，随着他的起伏飞纵在寒风中猎猎的飞舞着，显得那么仙风道骨、翩然洒脱，只是，却让我感到了无尽的心痛而心碎，忍不住轻咽了一声，我飘到了师傅的身边哀伤的叫道：“师傅！”

    没有回答，也没有停顿，师傅依然毫不停歇的向前飞纵着，根本不知道我已来到了他的身边，根本听不见我心痛的呼唤。

    无奈的一笑，酸涩的眼慢慢的转向了师傅身后的四师兄，却忍不住又是一惊。那原本如阳春白雪般年轻俊逸、神采飞扬的面孔居然憔悴如斯了，黯然如斯了！仿佛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那个总是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笑意的风流少年消失了，一股成熟、坚定而优雅的气韵自四师兄身上隐隐的透了出来。而那双总是盈满了邪肆与慵懒笑意的黑眸中只剩下了通红的血丝，不知是经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后被熬红的双眼，也不知是忍下了多少悲伤泪水后被激红的双眼。

    泪水不可抑制的从眼中滚滚落下，我泪眼模糊的看向了最后并肩驰来的三师姐与杨光。

    三师姐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竟然瘦的只剩下了巴掌大，苍白疲惫的面孔上，一双紫眸成了唯一还有些生气的地方，因为那里面会不时的闪烁出晶莹的泪光，溢出满满的忧虑，泛出无尽的哀伤。

    而一旁与三师姐始终并肩而驰的杨光也一改往日笑容可掬、万事无忧的样子，目光锐利而清朗了，活泼快意的笑容也不见了，倒像是那天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他是小雨儿的影子，只等有一天小雨儿蓦地转过了头，就会发现阳光其实一直跟在她身后时的样子，那么睿智而沉稳，只是当时他是充满向往的、兴高采烈的，而此时却是充满隐忧的、沉默黯然的。

    忍不住深深的一叹，我无奈而心酸的垂下了头，轻轻的低唤着：“师傅，大师兄——”

    突然，我就感觉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拦腰勾了一下。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的天旋地转之后，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温暖而雅致的小屋，飞花婆婆正盘腿而坐，双掌紧紧的抵在了“我”的后背上，一股细细的白雾自我的头顶缓缓的蒸腾而出。

    尽管心里还装着沉甸甸的悲伤，但我还是诧异的张大了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白雾缭绕的壮观景象。突然间，我就感到后背一阵剧痛，就像那天尸王刚刚用尸甲插进了我后背时，痛的那么狠厉，痛的那么鲜明，直痛的我眼冒金星，双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

    恍惚中，我看到床上的“落灵”额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我再也忍不住猛地张口叫出了声，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