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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测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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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纯粹看着好玩,”埃尔罗是背起书包,鄙夷地呸了声,“谁信啊?信教的都是傻瓜、白痴!我爸那个蠢东西,成天去圣堂捐钱,说帝皇保佑生意兴隆…真是蠢得发亮!还不如多给我点儿当零花呢!”

    “哼,你最好是图个乐子,再见。”

    回家的路,是一如既往的黯淡。不过走多了,坎沙都敢蒙着眼睛过马路,在斑马线上跳舞——这个时间段,不是接孩子回去的家长,根本没有人乐意熬夜驾驶。

    因为有工作的人,没那个精力接孩子;有钱的人,能雇别人来接孩子。要说例外,只有瓦汀家的黛丽娅阿姨是例外——如果说,这是乡村家庭的习惯,那坎沙还不知道,要是换塔都斯来,他会不会羡慕瓦汀家的风气?

    答案早在心里写明。

    他刚站在家门口,急切的吵闹便炸响开来——不,不是楼下那户人家,是他的家,是他的母亲安苏妮在和什么人吵架:

    “这哪里是我的责任?主管,我已经跟你讲清楚了,提货和送货的,是他们部门的人,怎么能把黑锅扔给我来背?我清点的数目没有问题,在场的同事都可以作证!三个人算的账,结果完全吻合,有问题的是他们,不是我!好,就算我的工作有失误,那另外两个人呢?他们的核酸有没有失误?就算我们三个人都粗心大意,点错货款,还能错得一模一样?什么叫态度?主管,我的态度很端正了吧?我是在讲道理,在讲证据,你——”

    电话挂断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掏出钥匙,小心打开家门,换好拖鞋,说:“妈,我回来了。”

    可安苏妮是抓着备忘录和签字笔,猛地摔在地上,捂着脸,声嘶力竭地骂道:“别回来了!你们都是混蛋!都在给我添乱!”

    如果是在以前,他会当自己的耳朵聋了,漫不经心地回到卧室,放任母亲发脾气。可今天,他没有离开,而是把书包放下,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母亲哭泣。

    安苏妮垂着头,好久才挪开双手,看向儿子,眼里的泪花是无力的倦怠:“妈不是…妈…妈工作上遇到意外,不是在骂你、不是在对你生气…”

    “没事,妈,要哭就哭吧,哭一哭多好,不受委屈…”

    “是妈错了,妈不该跟你发火…妈,妈也不知道…”

    他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在母亲继续捂住脸的时候,无声地陪伴着。他知道他不会说话,不是能哄母亲开心的好孩子,在这种时候,只要坐在母亲身旁,让母亲知道他没有生气、没有责怪就好,

    “对不起,儿子,对不起…”

    “妈,没事…从前,你老是突然说我没用,说我是废物,不知道努力,不知道好好学习…我明白,你是在外面受了气,没地方撒,想找个由头宣泄一下…我不怨你,我也会发脾气。不瞒你说,高一的时候,我没事就哭,在家里踹东西…你看,咱们家的茶几,裂了不少痕,都是我发疯的时候折腾的。不丢人,妈,哭真的不丢人,小时候,你老跟我说,别抹眼泪,会让人瞧不起。我是觉得,只要没人看见…只要看见的是朋友亲人,哭就哭吧,没什么大不了,没人会觉得丢人,我…”

    不待儿子讲完,母亲便抱着他,嚎啕大哭。很久了,很久了…这是在父亲去世后,他第一次被母亲拥抱,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每次从幼儿园回家,被父亲和母亲轮流抱起来,举得高高的。

    那是向所有人宣告…能拥有他这个儿子,他们很自豪。

    等安苏妮在卧室睡好,坎沙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塔都斯发了条消息,问他醒没醒着,有没有空帮个忙。

    坎沙记得,安苏妮是在塔都斯的母亲和姐姐那里工作——托他求求那两位,不是难题吧?

    但他等到的回复,是相当玩味的感谢:

    “谢谢你,孩子,情况我都清楚了。他休息了,我会代你转告。夜深了,早睡吧,高中生,难得休假——祝你成绩理想。”

    一看,他就明白,塔都斯是在那位阿姨身旁睡觉。

    他连忙回了声不客气加谢谢,表示他是塔都斯的死党,任何伤害朋友的事情,他都会拒绝到底——请阿姨放心,他会严守口风,和塔都斯同舟共济,瞒着巴迈·达西欧直到地老天荒。

    入睡前,坎沙难免羡慕塔都斯的运气——虽然有位不怎么疼爱他的母亲,可塔都斯的姐姐,是实打实地宠他这个弟弟,当印钞机一样地甩零用钱给他使;而且,塔都斯的阿姨是真对他好。拿坎沙来说,要是让安苏妮像学前班那样抱着他睡觉?不说他的脸往哪挂,安苏妮绝对要给他两个大耳刮。

    有位始终疼爱孩子的妈妈,是羡慕又羞耻的希望——羡慕在关爱,羞耻在长不大。

    他和塔都斯不一样,塔都斯有权、有钱,也有资本不去长大。而他?他需要成为大人,他需要担当。

    就和那些不是童话的童话故事里写的一样,当遛在外面冒险的孩子调皮了太久,等他们回到家时,父母的窗户已经关上…

    因为他们再也不是孩子,再也回不了家了。

    第二天,坎沙是起了个大早,不仅仅是为了避开母亲,还是因为塔都斯的消息回得着急——正催着他赴约,说是有事要办。

    等他来到酒店,坐进包厢,塔都斯那慌张的神色告诉他,事有不妙。

    陪塔都斯待在包厢的,还有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手指、拳头和虎口的厚茧,和室内不摘的墨镜,让坎沙在第一时间推测出对方的身份…

    “你好,我是达西欧先生的保镖,”男人取下墨镜别在胸前,向坎沙伸手示好,“达西欧先生要我接见一位新同行…还望你体谅。达西欧先生相当关注少爷的安全,我实在推辞不得,唯有亲力效劳。”

    “叔叔,你好。”

    他们两手紧握,暗自较劲。

    疼,疼,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当两人灵能尽出,脆弱的掌骨是难以承受凶猛的力度,都开始咔咔求饶。

    咬紧的牙关,额头的汗雨,都证明他们对灵能的掌握是互不相让。

    保镖率先松手,坎沙紧随其后。

    保镖看着被攥红的手,不由惊叹:“不错,孩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灵能锻炼法?”

    “图书馆买的书…算是自学的。”

    “自学?帝皇在上啊…浪费了,浪费了,可惜,真可惜!”舒展完酸痛的手掌,保镖握紧拳,正形端坐,难掩那惋惜之意,“如果你被星探挖走,去搏击全明星的青训营…也许,你就不用在高中受苦,而是在电视上卫冕桂冠了。”

    “不至于、不至于,叔叔,你言重了,我不敢当,野路子来的,比不过专业人士啊…”

    “不要怕,只要经历得多,再野的山路也能被踏成康庄大道…”保镖拿起墨镜在手中把玩,一副心不在蔫的模样,“曾经,我也是搏击选手,但在台上打多了,总觉得没意思、没趣——你明白吗?少了些初入赛场时,那种胜负难料的刺激。所以,我转行了,当起了保镖,跟在雇主周围。危险是接踵而来,总有机会体验生死一线的兴奋。过去的那种感觉,又回到了我身边。”

    “叔叔,当保镖,要的可不仅仅是图刺激…不怕死吧?”

    “是的,更重要的是保护目标的觉悟…”忽然,保镖的视线锐如锋芒,直刺坎沙的心间,送去生猪见到屠夫的冰冷之寒,“坎沙·杜拉欣,请问你有觉悟接受测验吗?”

    忍着手掌的痛和心头的凉,坎沙紧盯着保镖手里的墨镜,回答道:“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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