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出来,急忙迎了少来,“六哥!”
予澈向班主告了扰,班主自行离去了,方才淡淡地道:“八弟若是来做说客的,那就免开尊口吧。你的说辞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着实不怎么地!我主意一定,纵是苏秦张仪之流,巧舌如簧,口吐莲花,也动不了我分毫!”
予泠默然片刻,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显然是给予澈说中了心事。他掖着凫靥裘,将自己包裹的更紧些,绕着墙根踱了几步,负气道:“六哥!你怎么这么固执!这个时候四门大开,乐舞百技一路舞进宫中,人家这一招摆明了是引君入瓮,碰着你这个死心眼的,偏偏巴巴地往人家瓮里头钻,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那就什么也别说!”予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阿福,咱们回去!”
“六哥!”予泠拽住了他的衣袖,“你要传什么话给六嫂,我替你传!何苦眼巴巴地去送死!”
“我要救阿漓出来!你也能帮我吗?”予澈目光如曜,灼灼地看着他。
“痴人说梦!”予泠一甩长裘,冷笑道:“六哥,你不会得逞了!你是聪明,可人家也不是笨蛋!”
予澈浅笑,如春日的水波一般从眉心荡漾开来,“我知道!可我总要让阿漓知道,我没有放弃过她,从来没有!我总要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斗争的信念!”
“这些,你不会明白的,不会。”他轻轻地摇头,踉踉跄跄地踏着满地的雪夹往回走,遗落了满地的凄凉悲怆。
予泠怔怔地站着。
济阳王府,温馨的日日夜夜,傅昭仪慈和温柔的笑意一点一点地荡开。
那时——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绿的;风,是香的……
那时——
他的眼睛,是晶亮的;他的笑容,是纯净的;他的想法,是单纯的……
那时——
他只盼着那样风含情水含笑的舒心日子能够一直过下去,娶妻,生子,一家人快活到老。
春花开又落,秋风吹着那夏月走,冬雪纷纷又是一年。
谁的刀砍折了他的天空?
谁的手斩断了他的过往?
谁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睛?
……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有一点,他却是知道的!
他在心底冷笑,“予涵!予澈!你们的手上都染了鲜血,我母妃的,或者别人的!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自知没有你们那般翻云覆雨、颠覆天下的本领,可推波助澜,纵风止燎,这点小能耐还是有的!以血还血,一命偿命!谁也别想逃掉!”
“哈哈哈……”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冷笑,甩起凫靥裘,踏着月色,疾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