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朱雀大街一路舞入宫中,一来让京畿百姓看看皇家威严气势,二来正好散散连日来的晦气。观赏节目毕,再赐宴设酺,比之往年,不可稍有参差。”
皇后望了一眼予涵,见予涵微微颔首,这才屈膝道:“臣妾遵旨。”
宣和太后指着在座的众妃道:“你们也去皇后那里吧,时间有些紧,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也省的她一个人劳心劳力,手忙脚乱。”
众人急忙称是,行礼退了出去。
宫婢撩起棉帘,强劲的寒风携了几许雪花旋进殿内,水晶帘子似给人抓在手里很摔出去一般,张扬四散翻滚纠缠在了一起。
予涵弯腰将手放在银霜炭盆上烘烤了一会儿,起身走到锁窗前。
抬眸看时,那雪,下的正急。
风助雪威,雪借风势,干细的雪粒漫天旋转飞舞,似给人拿了棍子搅拌了一般。
远远近近,洋洋洒洒,弥弥漫漫,雪色霜天铺就翠华如盖,那雕甍秀槛,琉璃翘脊都被隔在了视线之外。
北风呼啸,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几棵梧桐黄叶落尽,只余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风里颤抖。
来往宫人缩着脖子、谄着肩膀在风雪里穿梭。
花木凋零,万物萧索,一天寒雪,凄凉无限。
以手轻和栏杆,予涵的神情和这荒凉的冬日一样的萧索,淡淡地道:“六弟久经战阵,又有尉迟宇唯辅佐身边,母后这一招‘引君入瓮’未必能奏效吧。”
宣和太后玩赏着手中的掐丝珐琅西番莲纹茶碗,轻笑道:“论起兵法战术,母后自是不及予澈、尉迟宇唯这样的沙场老将,可论起人情世故,母后自信高出他们一筹!母后赌,予澈不会也不可能放下我们之间的仇恨!母后还赌,予澈并不曾放弃臻妃那个小丫头!母后再赌,面对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明知有险,予澈也要尽力一试。所以,”她提了茶盖,微微抿了一口,闭着眼睛感受着醇厚的茶香,半响才道:“守住你和臻妃,就不怕守不住予澈!”
予涵心下一跳,“母后,朕不想拿阿漓做诱饵!她如今记忆全失,早已忘了六弟,朕有信心,假以时日,她毕竟会对朕动心的!”予涵想起漓裳的倔强和激烈,想起漓裳的矢志不渝,感慨万千,“母后,儿子很珍惜她的真诚和执着。很珍惜,很珍惜……”
宣和太后捻着手中的茶盏,沉吟片刻,淡淡而笑,“那你就放心予澈流落在外?”
“不放心。”予涵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宣和太后步步紧逼。
予涵赌气道:“没有!”
宣和太后轻笑,“这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