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无论你怎样躲避,想挣脱,想逃离,它依如鬼魅缠身,驱之不去。
他用脚步丈量着自己的起落的命运。
总以为,身居高位,睥睨天下,有些事情还是可以把握的,可以掌控的。
命运,就如手心雕刻的浅浅深深的纹路,却始终无法握在手心里。
他知道予澈恨他!予澈也曾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他恨他!
的确。
画角声沈,历历寒更起,逼迫聚离散。
月临窗,花满树,画屏欹,云鬓乱。
香暖翠帏,掩帘舞双鸾,算如今,深院黄昏,独自凄凉人不问。
谁又能不恨?
所以,他不怪他。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他曾试着让别人,也让自己走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到此刻,终是不能了。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在心底默默地念着。
大齐的万顷江山无论如何不能在他的酒杯中瘦去!
借得一弯冷月,半城风霜,独钓千秋英雄气。
他长长的一声叹息,凌乱的心绪虚虚飘飘的,一头系着予澈,一头系着的是他,纠缠是不可避免的了。
竹影扶疏,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松针,脚落上去软绵绵的,苍梧显得更加挺拔有致。
从玉竹殿过去,是一处太湖石堆就的假山,黯淡的夜色下,百十竿凤尾竹随风摇曳,呜呜然,如泣似诉,声类孤舟嫠妇之啼哭。
那假山下,也曾埋了一具白骨。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那人的样子……
予涵正在神似梦游,忽见前面的梧桐树影里闪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走的极快,明暗交叠间,秀致的面孔时隐时现。
予涵注意这来人行走的姿势,“无双!?”他问。
那人素色的衣摆在风中摇曳,飘飞着落在他的面前。
“回……回皇上,臻……臻妃娘娘……好像,醒了……”无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予涵拧起了眉头,“什么叫‘好像’醒了?”
无双忙道:“回皇上,臻妃娘娘睁开眼睛,眼珠子咕噜噜地绕着帐子转动,奴婢们唤娘娘,娘娘好像不认识奴婢们似的。”
那丫头定是给吓坏了。
予涵想着暗卫的回报,便踏上了玉辇边问道:“御医们怎么说?”
无双急忙上前扶住,“回皇上,御医说,要将事情的原委禀明了您,才敢开方抓药。”
要将事情的原委禀明了您,才“敢”开方抓药?予涵心下狐疑,那丫头身上似乎并不曾受什么伤,可那丫头自入了他的后宫,身子骨早给折腾的不成样子了,莫不是……
不,那丫头决不能出事?
无论是出于他的内心,还是目前的局势,那丫头都不能出事!
“小李子!快!起驾回宫!”他疾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