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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澈笑而不答,轻轻地摇头,自执酒杯站起,倚着木质栏杆向山下望去,山下万家灯火,星罗棋布,延伸到目光看不到的天边,心尖颤抖了一下。
何谓英雄?
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义,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时移世易,此刻四海升平,八方宁靖,并无水火可以扑救,而他,不去点火,是否也算是英雄的行径?
他不清楚。
门带江山静,房随瑶草幽。
从此后,守着半亩方天,与天光云影共徘徊,便是他全部的人生了。
他扬手,饮尽杯中残酒,依旧回到小方杌上坐下,“那就请尉迟大哥安排一下众位将士,供我随时调动。”
尉迟宇唯满心狐疑,试探性地问:“王爷确定?无需再添置人丁了?”
予澈郑重地点头,随口又提了兵部尚书左尚权家三女儿,珍妃的妹妹,并录于宣纸之上。
“八弟!你瞧瞧其中可有合意的?我瞧着珍妃娘娘的妹妹不错哦!”他将录了数十芳名的纸签递至予泠手中,笑道:“婚姻乃是人生之大事!你可要看仔细了。但凡你相得中的,六哥为你执柯作伐,包管百发百中!”
“那个母老虎!张扬跋扈的样儿!我可不要!”予泠抖着便签,一会儿批评那家闺秀资质平庸,一会儿嫌弃那家小姐聪明过了头,他谁也不曾见过,只管坐在那里蜚短流长。
“六哥!你想带着六嫂远走高飞,是不是?!”他忽然低沉着嗓音问。
绿草茵茵,枝繁叶茂,几只青蛙隐匿在草丛间,叫的正欢。
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桃红柳绿待如何?
不知不觉间,春老韶华尽,一年,又过去了一半。
予澈回眸望了一眼光影黯淡的禅房,灯火不安地跳跃,那一抹娇弱的身影,正伏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取了发簪,挑拨灯芯。
他笑了,缓缓地道:“算是吧。”
予泠的声音蓦地提高:“算是吧!是什么意思?”惊觉地捂着嘴回眸四望,远处的墙角下依稀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倚在哪里。
他垂下了头,颓丧地道:“你认为你走得掉的吗?”
予澈苦笑,“我是说如果能走掉的话。”
“如果!?”予泠抑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六哥,你疯了!”
有矫捷的身影迅速地从梅林间一闪而过,予澈微微眯了眼睛,秀逸的眉眼间依旧洋溢着柔和优雅的恬静淡然,“能怎么样呢?凭着我现在的实力,与他对敌的话,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何苦白白陷百姓于水火之中,遭万人唾弃呢?”
尉迟宇唯叹息道:“臣也赞成王爷的看法。能走,是最好不过了!”
明亮的烛火在予泠的眸中跳跃,幻化出一种奇异妖艳的色彩,他扫了一眼禅房内的漓裳,轻轻地摇头,“六哥,只要你愿意!你还有一张起死回生的王牌!”
PS:予澈是否会打出这一张起死回生的王牌呢?拭目以待啦……二更毕!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