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予涵的肩头,抽抽噎噎,竟是说不尽的委屈。
年扶风放下漓裳,上前躬身行礼,“皇上——”
予涵一挥衣袖,示意他一旁侍立。
月渐西斜,花影参差,华擎渠岸边的合欢树随风绰动,予涵的沉默让漓裳感觉到了阵阵阴涩的寒意。
数百人团团站立,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周围阒寂的让人害怕。
予涵漫不经心的扫视慢慢凝集在了漓裳的脸上,眉心的锁痕愈凝愈深。无底的沉默中,他蓦地开口,不厌其烦地挥手道:“来人,将臻妃关到芙蕖院去!女人,就知道惹是生非!”
几名内监、宫人连推带搡架着漓裳的两条胳膊将她拖走了。
“谢皇上!谢皇上为臣妾做主!”
臻妃喜极而泣的嘤咛声散淡在清冷的夜风里。
漓裳索性蜷起了双腿,任凭两名内监架抬着。
她居然没有死?!
老天一定怜她大仇未报,舍不得即可将她带走。
促狭地冷笑顺着嘴角向上蔓延,予涵,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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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院。
卧房的厚纱锁窗透漏出熹微的月光,窗外摇曳花影深深烙印锁窗之上。
漓裳炮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衬衣倚在床榻之上,接过小蝶递过来的姜汤,喝了小半碗,觉着舒爽了一些,头还是昏昏沉沉的疼。
“娘娘,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看看?”小蝶接过碗,递给身旁的小辫子。
漓裳拿起床头针线筐里绣了一半荷包,挑起针线,淡淡地道:“冷水里浸了一会儿,风一吹,难免头疼脑热的,也不是什么大碍。省的皇上骂咱们无事生非。”
小蝶想起方才之事,不由得心生怨气,嘟囔道:“明明是那个珍妃寻咱的们不是,挑衅在先,这样冷的天,还把娘娘推倒水里?皇上耳聪目明,难道看不见吗?反倒叱责起咱们的不是了!”
漓裳苦笑,“皇上是你们的皇上,又不是我的皇上!犯不着偏袒我这个外人。”
她这样说着,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体内如生冰寒一般,手足抑制不住地颤抖,裹紧了被褥,勉强绣了几针,只觉着眼涩神饧,精力不济,终于支撑不住,胡乱将针线剪刀塞进床侧,蜷进被窝里。
下半夜,漓裳竟是发起了高烧,呼吸粗重,两只鼻孔呼出的气息如同喷火一般。
小蝶着了忙,急命宫人前去医馆延请御医,不料御医根本不予理睬,只打发执勤的内监随手抓了几服药,便给打发了回来。
“这些狗眼看人的东西!”小蝶又哭又骂,将帕子恨恨砸进水盆中,“皇上言而无信!说好了要保娘娘周全,又这样百般刁难!我这就去见他!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