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夜风没有吹走盘旋在头顶上了阴霾,哀戚迷离的愁绪如同孙悟空头顶上的那只紧箍咒,想要挣扎,却是愈陷愈深,无法自拔。
“小蝶,扶我出去走走!”漓裳披绣腰襦,挣扎着坐在床沿上。
“娘娘,外面冷得紧,咱们还是别出去了。”小蝶拉过锦衾披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道。
漓裳甩掉锦衾,一手摁着床沿,勉强立起身来,“小蝶,我胸口闷得紧,想到外面透透气,别拦着我。”
小蝶含泪点点头,急唤小辫子过来帮忙。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漓裳,缓缓推来曲荷听风的朱漆雕花大门,十二月的朔风在平湖之上掀起千层浪花,稀薄的月光洒在粼粼湖面之上,一叶小舟停泊在星罗棋布的短梗残荷之间,随着波浪在水里飘荡着,恍若人生不系之舟,随着世海沉浮,彼岸花不开,总无着陆之日。
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
抬眸,平林漠漠烟如织,月如钩,似拉满的弓,想起月光下衣袂飘飘,风华绝代的男子,心酸无奈之时,怅然之泪打湿衣襟。
“小蝶,今儿个是几了?”漓裳忽然问道。
小蝶想了一想,征询意见似的看了一眼小辫子,“今儿好像二十五了吧。”
小辫子道:“是二十五。算起来,咱们进宫整整十天了。”
清寂的风从斑驳的花荫间掠过,四维一片岑寂,京城这般冷静,火树银花谢,星桥铁索断,竟无一物点缀太平盛世,衬托繁华景象吗?
漓裳想起紫鸢的话,“前儿个祭灶日,王爷不在了,德妃娘娘那里不知道怎么样的光景呢。小蝶,明日让人捎个消息给阿福哥,让阿福哥来接我们回去才好。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咱们总不能在别人家里待一年吧。”
这样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却惹得小蝶泪流满面。
“小蝶,你这是……”漓裳不解地看着她。
小蝶胡乱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地道:“娘娘以后可别再别人面前提起回府的事情了。府里——”她扭过头去,禁不住地低声呼喊:“府里,娘娘是回不去了!”
府里为什么回不去?予澈已经死了!予涵还要怎样?还想怎样?难道非得把她们都赶尽杀绝不成?
漓裳的指甲深深抠进手心,“小蝶,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小蝶哀戚不胜,转身紧紧地抱住漓裳的腰,稳住了二人身形,才道:“娘娘的灵柩在王爷和王妃送葬那日一并送了出去。天下人都知道,娘娘与王爷鹣鲽情深,不忍割舍,心痛至死。皇上为此特旨褒奖娘娘与王妃,说……说娘娘与王妃堪比帝舜的娥皇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