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两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诗句。
他起兵,予涵为内应。
两千甲兵?
那可是两千甲兵?
即便从四门同时涌入内宫,不受一丝阻碍,宫中复道重重,阁楼殿宇无数,想要找到予汶都不是一件易事,更别提一举将予汶拿下了。
再者,那些羽林卫的金甲带刀侍卫多是从军中挑选的好手,可不是吃闲饭的,怎么就轻易地放了予涵的人进宫?
予澈的瞳孔骤然收缩,“来人!把李继忠给本王拿下!”
无需他人动手,全福飞起左脚,直踢向李继忠的腿弯处——
李继忠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年纪又大了,踉跄了两下,便单膝跪在了地上。至于他随身携带的那些羽林卫早被尉迟宇唯拦截在驻地之外,自是无暇顾及。
李继忠毫无惧色,昂首和予澈对视,“老臣愚笨,还请王爷明示!否则,臣死不瞑目!”
予澈懒懒地扣击着眉心,“哦!那你说说看,四哥的两千甲兵是怎么入得宫禁?”
李继忠一手支起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臣听闻六王儒雅俊秀,英明果敢,常与尉迟将军征战南北,弓马娴熟,极善行军布阵。王爷思虑即使,皇上甲兵若是真刀真枪和羽林卫火并,的确难以突破宫禁。可是王爷别忘了,冶城水道繁复,四通八达,宫中曲水、华擎渠两条水道直通向淮水。王爷封地在外,对宫中水道不甚清晰,也可理解。皇上大婚后,在宫里住了四年,方才离宫。被困承明殿后,无日不在徐图重整河山的大计,对宫禁水路做了详细的勘察。掌控了宫中水路,莫说两千,就是十万军,进驻宫禁,也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听着李继忠侃侃而谈,漓裳恍然记起,除夕刚过,下了一场大雪,紫鸢生拉硬扯着将他拖到了漪澜轩。在回来的路上,恰巧碰见予涵醉倒在亦然亭里。
焕彩摇头叹息,极不屑的样子,说予涵整天就知道借酒买醉,在曲水、华擎渠一带晃荡,保不齐哪天一头扎下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原来,酒不是个幌子,醉不过是个由头,醺醺然中,云吞雾绕着山涧丘壑,百万雄兵,家国天下。
予澈恍然如在梦中,予涵得了天下,而他?
他不由得大笑起来。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这样苍茫壮阔,浩瀚瑰丽的景象,试问,天下男儿,有谁会不动心?
独立高山之巅,层云荡胸,归鸟入眦,一览众山小。
他的壮志,他的豪情……
苦恨年年压金线,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他以茶当酒,举杯,祭奠着失之交臂的青春、梦想……
可是,他也有他的骄傲!
行一不义、杀一无罪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
“王爷!”漓裳轻轻挽住他的手,她不知道他狂笑的背后是怎样的辛酸和挣扎,她只想告诉他,她会,一直,陪着他……
予澈反手握住唯一的安慰,一挥衣袖,“本王知道了!明日,自会进宫朝见皇上的!”
“王爷!”李继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虽收押了朱鹤轩一干人等,天下即可传檄而定。可是,皇上兵力有限,倘或朱氏余孽起兵作乱,还需王爷相助。臣请王爷,速速进京!”
予澈正犹疑之际,尉迟宇唯上前一步,朗声道:“王爷!此刻万万不能入京……”